她强撑着洗漱收拾,末了整个人都陷进了柔软的大床里。
山上夜晚的天气很凉,明粲拿被子裹住自己,侧躺着面朝窗户。
她故意没有关窗帘,想好好看看漫天的星辉。
温泽山和钟美玲今天和她说了很多,从手串的来历到他们寻找的过程,无一不具体而详细地告诉了她。
说起来明粲还得感谢当年抢走她手串的那个男人,如果不是他拿着手串四处找寻买家,并狮子大开口地开出天价,也不会引起温家的注意。
也还好她后来把手串偷了回来,不然所有线索最终只能指向井思媚,又会因为人已经不在,从而断掉进一步探寻的路。
手串回来时便被夫妇两个收回去,这是她母亲的东西,在收回去前,他们也旁敲侧击问过明粲关于母亲的消息。
据他们说,她的母亲温向晚当年为爱私奔后,便杳无音讯。
好端端一个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任他们想尽了办法,也找不到人。
温向晚离开的时候只揣了一张卡,夫妇俩除了定期往里面打钱,企盼她哪天想通了就回来,别无他法。
但将近二十年过去,也没能等到。
钟美玲讲述的同时,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抛过来,而明粲只能摇头表示自己一个也不知道。
她的记忆里只有井思媚,每当她问井思媚自己的父母在哪里的时候,都只会收获一句尖锐而不耐烦的“你妈死了”。
长大后她就不再过问,逐渐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手机响起,将明粲的思绪扯回现实,她看了看来电人,意外的发现是温向彦。
她于是把听筒贴近耳朵“舅舅”
“你欠我的那五百万,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还”
明粲没想到温向彦居然对借她的五百万盯得那么紧,颇为惊讶地睁大了眼。
温向彦不顾明粲有没有回答,继续道,“需要我过段时间就把你安排进公司里吗”
明粲顿时了然。
果然,温向彦对她不会那么不近人情。
这话听着像在催她还债,实际上是帮她铺好了路。
她弯了弯唇,语气温软“舅舅,我今年才十八。”
明粲感觉到对面人的呼吸一顿,随后继续问她“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想继续学业。”明粲说,“我现在只有高中学历,暂时没有留在温氏工作的能力。”
从机场回到森山庄园的时候,汽车曾经过温氏集团大厦。
明粲坐在车里看,市中心矗立的大厦高入云霄,外表黑色的玻璃一块一块反射着霓虹光,仿佛在她面前沉沉压下。
也就是那个时候,她忽然发觉了自己的渺小。
在黎家作为一只宠物而活的时候,她可以尽情地当一个混吃等死的米虫,只需要讨好黎渊,就能毫无顾虑。
但她现在不再是宠物,而是一个拥有了自由的人。想要在社会中立足,学识必不可缺。
在跟温向彦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后,明粲清醒了很多,从床上坐起,静等对方的答复。
温向彦不过思考片刻,便说“好。”
“在国内的话,你的情况会比较困难”温向彦想了想,继续,“这两天我帮你申请国外的学校,你的表哥在那边,也有个照应。”
明粲默默地听着,只在最后“嗯”了一声。
温向彦事无巨细地将一切都提前帮她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