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辫儿说了,他不后悔,我就不后悔,我父母都在美国,我大哥大嫂,姐姐姐夫都在那儿照顾他们,我本来也是打算一直留在国内的,他现在这样,我更不可能离开他,师父,求您了,只要辫儿不说分开,我就绝不走,我可以不上台,不说相声,不演戏,不当公众人物,我可以去改行,只要他平平安安的,我什么都能做”凌九夜死活不肯妥协,就算是被师父打死,被张爸张妈打死,都坚决不离开张云雷,眼圈一红,“师父,我拿您就当我爸爸一样,就当儿子求您了,就算您不同意,也别这时候逼我离开他”
“行了,别说了,先起来吧,”他这么一说,郭德纲也觉得鼻子一酸,伸手去拉他,安抚的拍了拍,“我知道你的决心,就先这样吧,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只要辫儿平安,其他什么事儿都能商量,啊。”
“谢谢师父,”凌九夜知道他这算是变相答应了,松了口气,起身抹了抹眼泪,退到一边。
郭德纲看他这两天憔悴的样子,也不忍心逼他了,再说自己也不是非得让他俩分开,就是想看看凌九夜的心思,如今辫儿都这样了,心里头还惦记着他,自己就是怕辰儿年纪小,担不住事儿,回头要是崩了,那辫儿可怎么办啊,这种时候,宁可舍了别人家孩子,也不能让自己孩子吃亏啊。
可眼下里瞧着,凌九夜主意依旧正的很,听冯照洋说他还特意联系了好几个专家,把张云雷的病情转述过去,希望能得到更多的建议和诊断,这是真的把辫儿放在心尖儿上才能这么紧张,郭德纲琢磨琢磨,这种事儿不能硬来,还得先抻着,等辫儿康复再商量也不迟。
想到这儿,他又把目光放在杨九郎身上,也是一阵心疼,招了招手,“孩子,来,我跟你说个事儿。”
“师父,您别说了,我不跟辫儿散伙儿,”杨九郎看他跟凌九夜说得那番话就知道自己这儿也没什么好事儿了,固执的看着郭德纲,也跪下了,“我这辈子就辫儿一个搭档,他上台,我捧他,他上不了台,我跟他一起退幕后,我俩是一辈子的搭档,绝不分开。”
这又是一头犟驴,郭德纲叹了口气,看着杨九郎的神情,心疼又欣慰,微微俯身看着他,“你可想好了啊,辫儿可能再也上不了台了,你就真的不说了你舍得吗”
“我舍得,没了辫儿,我在台上待着也没意义,师父,您就成全我吧,”杨九郎点了点头,语气坚定。
“行吧,你们仨啊,待一块儿好的没学,净学些犟驴一样的脾气,一个就死活要上台,一个就死活不分开,你就死活不散伙儿,我还能说什么呢”郭德纲无奈的看着他俩,俯身把杨九郎拉起来了,拍了拍他的手,“放心吧,师父保准让辫儿上台,他就是坐着,我也让他上台”
“嗯”杨九郎哽咽一声,点了点头。
有师父在,他们什么都不怕。
因为师父就是他们的天,他们的顶梁柱,定心丸。
或许是有了郭德纲的保证,张云雷在重症监护室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听闻他好多了,凌九夜才总算敢去探望他了。
哪怕做了很长的心理建设,可在看到张云雷的时候,他还是差点掉眼泪了。
张云雷脸色很差,几乎没什么血色,他本来就瘦,受伤之后更显得憔悴,精神依旧不是很好,可以开口说话了,杨九郎进来看他的时候,甚至还写了几个字,宽慰大家。
明明心里期盼着见到彼此,可当相见的时候,两个人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凌九夜怔怔的站在床边,看着他固定的手臂和腿脚,心里宛如刀割,死死的咬紧牙关,不想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