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是没有回忆起来。在和骨喰藤四郎进行了短暂交谈以后,小乌磕磕绊绊地开始进行畑当番。
他还是想起来一点的。那一段记忆,真是温暖啊。小乌目光空茫,脑海中不自主地又一次回放起来。
在他还只是一个意识的时候,那时尚名为“鬼切”的金发太刀还没有现在这样不靠谱,他总是能感觉到对方守在他的身边。
有时候,他能感受到抚摸自己刀身的手,有时候,他能听见对方的声音。
他睁开眼睛的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扎着马尾,穿着帅气狩衣的鬼切。
鬼切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来着
“吾名鬼切,汝之兄长。”
那时候的鬼切和现在的髭切可真是不一样。鬼切年少风流,理所当然的骄傲。髭切却什么东西都给收起来,别人的第一印象往往是温软的青年。
日子不算平静。
和在平氏的平静生活不同,那位源氏家主经常带着他们出去征战,但是小乌的年龄并不适合真正投入战场,所以鬼切总是强行把小乌留在本体之外观看。他在看见本体第一次划过敌人的身躯的时候,下意识抬头去看鬼切。
战意凛然,锐不可当。
因为目睹血腥场面而受到刺激的小乌被鬼切斩敌的身姿安抚下来,满心只有一个念头我也想成为尼酱那样的付丧神。
年幼的他把鬼切当做目标,本能般模仿着鬼切。巫女说他和鬼切越来越像了的时候,他其实心里很高兴。
可是在鬼切面前,他永远是迷糊的,他永远是笨拙的。在又一次犯蠢被鬼切摸摸头的时候,他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因为是自己的哥哥啊,他永远是特别的。
小乌忍不住按住自己的后颈。他的内番服是一件高领毛衣,就算后颈被温暖的毛衣遮挡,他却还是时常觉得那里凉嗖嗖的隐痛。和每次看见髭切就下意识感到疼痛不一样,这是他早已经习惯的痛苦。
兄长大人说他要体谅髭切,当初的事件另有隐因,可是哥哥并不十分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根本没有记忆。只有这挥之不去的痛苦印刻进他的脊髓,在千年长处的黑暗海底,也只有这隐痛伴随着他。
他怨恨吗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所以怎么原谅
可是,如果哥哥知道他是这种刀,肯定会讨厌他的。他只有哥哥,不能让哥哥讨厌他。绝对不能
“小乌桑”骨喰注意到小乌的动作逐渐慢下来,直到静止不动,他疑惑地叫一声对方的名字。
“”骨喰下意识退后一步。小乌桑的眼神好奇怪可能是没有记忆,他不太能分辨小乌眼中的情绪,只能下一个模糊的定义。
不过小乌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熟稔地腼腆笑到“抱歉抱歉,一不小心就走神了。”
总之,先当做什么都没想起来吧。毕竟,他就是那样卑劣的刀啊。
“那孩子”小乌蹙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髭切敛了笑,面无表情的样子显的有些锐利。
“没什么好说的。一切都是我的错。”他垂下眼睛,显得有些悲伤。
“汝不必如此。”虽然源氏和平氏恩怨颇多,但这不是被使用的刀剑所能决定的,实际上,当初的鬼切也曾受到过小乌丸的照拂。
否则,鬼切怎么可能会把那时重伤至奄奄一息的小乌送往平氏,以土下座之礼请求小乌丸代他照顾幼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