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前,他前往北极星任职,路上遭遇了空难,他所乘坐逃生舱又被拉扯进了空间虫洞。
直到十天前,他才被坚持搜救的队伍在一处空间裂缝外发现。
据说搜救队发现他时,逃生舱里的营养液已经没了,他进入了深入休眠状态,气息接近于无。
搜救队的军官立刻用超空间迁跃,将他送到天南星,接受最好的治疗。
他在危重病房住了一周才脱离危险,有了清醒的意识,能睁眼,能勉强说话。
接下来的十几天,他除了配合官方的调查员陈述经历,就是在做复健。
一众战友和长官轮流来看望他,陪他做锻炼,说一些他不在的这半年里发生的事。
半夏很小就没了父母。
他六岁生日那天,他的父亲在反联盟组织的袭击中牺牲,而那个男人在时从没跟他提过他的母亲。在他的个人信息页面,母亲那一栏始终是空白。
半夏父亲离开后,就是他父亲曾经的战友轮流照顾他,就和现在这样轮流陪他复健聊天一样,他们就是他的家人。
天已经快黑了,半夏起身送陪了他一天的白鹤芋上将离开。
鬓角已经斑白的白鹤芋上将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侧头看半夏,道“小夏啊,我收到了你的申请,你真打算这么早就回军部不再修养一段时间”
半夏道“我的身体已经大好,回军部锻炼也是一样的。”
岂止是大好,他醒来的当天就能跑能跳,甚至能一跃数米高,完全不像一个在逃生舱里躺了半年的人。
按理说他该告诉医生,或者该告诉信任的战友和长官他的情况,但不知为什么,他下意识觉得这事不该让任何人知道。
于是,他隐瞒下自己身体的情况,像个在逃生舱躺了半年的人该有的状态复健。
现在他做复健也做得够久了,就算出院也不会引人瞩目。
白鹤芋上将想了想,还是同意了,“也好,军团里那些小家伙都惦记着你,你回去了,也能让他们安分些。”
“多谢上将。”半夏诚心道谢。
“不过再给你一天时间休息,回家去看看,要入夏了,也得准备换季的衣服。”白鹤芋道。
半夏自然答应。
送上将离开,半夏回到病房,洗漱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半夏枕着手臂,侧头看向另外半边空荡荡的床,缓缓蹙起了眉。
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是什么呢
想不出来,半夏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
意识渐渐涣散,逐渐无法感知。
忽地,半夏听到鸟鸣,听到了兽吼。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巨大的洞穴口,身后是近千米高的悬崖,也是葱郁繁盛的原始丛林。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做这个梦了,早没了最开始的新奇,半夏缓步往洞穴内部走。
这个洞穴十分巨大,像是什么猛兽挖出的巢穴,洞穴壁上还有杂乱尖锐的爪痕。
但这里又有着人类生活的气息,这里有木炕,有经过处理的兽皮,有编织篮,有石制的灶和锅
半夏在铺着兽皮毯的木炕上坐下,安静看着洞穴口。
渐渐地,他从坐改为躺,缓缓闭上眼,嗅着兽皮毯上果木的清香,睡了过去。
梦境沉沉浮浮,半夏再次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打开光脑看了眼时间,早上6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