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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三十四章(1/3)
    繁缛的绛紫袍脚上用金丝银线勾勒出大片凤翎,拖行在偏殿雪地之上,有种艳极则妖的瑰异,偏殿的门旋即被宫人推开,那戴着寒玉宝甲的葱指却微微示意禁声毋需通传,太后只记得这一日,他一定会在这静静地待上半天,这偏殿的窗恰对着尚衣局正门,他就这么看着门内外宫人鱼贯往来却从不踏足,临近下钥前出宫,倒像是来接那个女人回府似的,既然提到那女子,这样多年过去她甚至连那人的相貌都记不大清了。
    周双白一颗心浸在往事里,或许没听见身后的响动或许是无心挂怀,由殿门吹进来的几绺寒风倒应验得厉害,他又开始咳了。
    来人就这样注视着他的背影,虽已一头银丝那脊背却依然记忆中的直挺,太后只得轻叹了一口气,“斯人已逝,生者如斯。”梁淑甯的死牵一发而动全身,自此梁府抄家,幽王谋逆事迹败露,倪、覃两家痛释兵权,后周双白与何轸心生嫌隙,才有了她母子向死而生的一线机遇。
    倏然出声打断了他飘远的思绪,周双白回转过身,唇角的血渍隐约可现,他微微拱手道,“微臣,见过太后。”
    眼前的男人目光默默垂敛着,眼底并无光采,竟像一棵垂垂老矣的朽树。可若不是这个人,那些静水流深的厮杀,暗礁险滩的漩涡早就将她杨念撕扯得尸骨无存,若不是这个人,当初公主府卑贱的养女又如何能登顶这金砌玉就的无上宝殿眼前的人终究是那个拔地倚天的周双白。
    高傲如她,仍不得不承认,她妒忌,那年琼林宴上她几乎对他一见倾心,数十年一梦宛若昨昔,纵她一步步母仪天下受万民景仰,却换不来面前之人半点倾慕眼光,而那个女人,走了这样许多年,却能得以镌刻进他的心扉。“你我都已年近古稀,这陈年往事追忆不放,又有何意义”这句话她劝过不止一遍。
    这话周双白不置可否,他的人生似乎很早就没了意义。
    杨念年过半百,保养却很是悉心,虽不复当年风华,眉宇间却添了雍容气度,一双细眉贴额勾勒,宛若金燕翩跹,艳丽的眸却没有老,只是内里哀艳不再,葱指抚上鬓边,道,“应儿羽毛未丰仍难独当一面,性子却愈发放诞恣情,哀家为此日夜忧心,双白,你瞧我近来是否又添华发”应儿乃当朝新帝何应乳名,新帝五岁登基,如今刚满双十年华,十多年由周双白一手辅佐长成。
    周双白却只觉话尽,颔首回道,“太后保重凤体,朝中大局落定,毋需过于忧心,微臣先行告退。”
    待那身影没入漫天飞雪之间,杨念终究是忍不住怒气翻涌,广袖扫翻了殿内那盏紫铜博山炉,烬尽香灰颓然倾倒一片。
    他心头有一把血淋淋的匕首,每一年的这时候便是撕心裂肺的阵痛,找出幕后之人有时已经不那么重要,似乎其中每个人都有动机有苦衷有不得已而为之,世人皆知她死于机谋死于权术,但只有周双白自己知道,她死于他不可一世的自负、塞耳盗钟的侥幸,说白了那个将她无端扯进这迷局的他,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轿辇行至福来酒楼,周双白命人驻马,焦二识趣,自顾去店内买上一壶青梅酒,携了小坛和装佐梅的纸包回来时,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在旁提醒道,“相爷,上回张太医说了您的病,吃冷酒恐郁结脏腑,伤身伤神。”
    周双白已将酒凑近唇边,下一秒却顿住,问道,“店内只这一坛了”他的身体自己心里很有数,只是讶于这样的时候竟还能引得人来害他,如此看来,想他死的人倒真是不少。
    焦二不明所以,只回道,“冷的只这一坛,若是相爷不想要了,小的再去换一坛温的。”
    周双白却摇摇头,喃喃道,“这东西要吃冷的,风味独佳。”这是她曾说的话。
    轿子又行进起来,伴着窗外暂歇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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