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照旧替她挡着,没有一丝一毫要放弃的意思。
老头蹙着眉抬眸扫过四方一片冰封之景,雪雕冰幕,寒气自四面八方扑面而来,势要将他封入其中。如此情形,纵然他有魔气护体,也抵挡不住。
片刻,他抬手幻化黑刃魔刀,刀锋插入地面熊熊业火自脚下燃烧,与寒意斗个不停。
最后一道雷正在孕育,世间污浊之气皆被它收容。这道雷集天怒吸人怨,收纳六界生灵的愤恨,劈入脊背,毁人心脉。
老头看的真切,失了半条命的玉飞影,纵然以及六界法术之大成,享尊神之名誉,可也绝对受不下来。
可惜,尊神将陨啊
“死脑筋,不听老夫言,白白搭上一条命去。天命所至,生灵自当顺从,又何必与他相抗六界繁衍千百万年,有哪一个能斗得过天命”
说罢,老头摇摇头这就打算离开,他向来不插手天命之事,所以才活的如此逍遥自在。
谁知刚朝外走两步,却听到玉飞影细弱的声音传来,“若有一日前辈得了一个放在心尖上的人,想来就会明白晚辈为何不肯放手”
老人的脚步生生止住,他拧着眉头转过身来,苍白的眉发皱成一团。
那座冰玉神台,俨然变成了一处魔气弥漫,岩溶翻滚的魔域禁地。
一位身着黑袍的女子站在岩溶中央,墨发四散风动而舞。目光所及之处陈尸遍野,华衣被鲜血浸透,领口处的凌霄花绚丽绽放,鲜血自手上的玉笛上滴落,染红了半个魔域。
她的芊芊玉足溺于岩溶之中,灼烧经脉却丝毫不觉得疼痛。
目光扫过一片尸海,她抬眸朝自己看过来。
那双从别人身上挖下来的眼睛黝黑清澈,眼底仿若藏匿着平静的月河,轻波流淌岁月静好,与她周身的杀戮之气格格不入。
“师父,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要她”
“怨儿,为了一瓣残缺不全的凌霄花,你背叛魔域,违抗天命,背上杀人的罪名,坠入阎罗地狱,何苦呢快写认错回头,师父必定保全你性命”
女子嗤笑一声,喉咙沙哑,似魔咒从天际传来“若有一日师父得了一个放在心尖上的人,想来就会明白徒弟为何不肯回头”
天雷轰鸣滚下,即将没入玉飞影的脊背,老人猛的转身将手中的刀扔出去,将天雷扛下。
“哼既可以保全性命,却偏偏要违抗天命,都是一群无知小儿”
身上的束缚减轻,原本血肉模糊的肌肤也逐渐愈合了几分。
玉飞影震惊的看过来,老人正背手而立看着远方。她咽咽喉咙颤颤巍巍的从神台之上爬下来,虔诚跪拜感谢“晚辈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日后前辈所有需要,定举全昆仑山之力千里相助”
因为受了天劫,玉飞影高挽的发髻凌乱不堪,鬓角处有几缕青丝垂下,贴在她满是汗水与鲜血的脸颊上。
“不用老夫修炼几万年,哪里需要小儿的帮助”说罢,他自衣袖中拿出一个乳白色的小瓶子,扔到玉飞影怀中。
玉飞影接下,打开之后瞧见两枚丹药,周身仙气流转。她黛眉轻挑,有些惊愕,“前辈,这是”
“你身后的那个人乃是烈焰红狐家族的子嗣,当年他们对我有过滴水恩情,这两枚丹药便是老夫的还恩了,你与她服下,可疗伤治病。”
老头丢下这句话便快步转身离开,麻色衣袍消失于天地之间。
步履匆匆,还差点绊倒,似乎在逃避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