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睡梦当中还在赌气吗
阳生不自觉地扬起了唇角,又无奈地摇了摇头。她从一旁拿起了清顺为无惨准备下的被子,轻轻抖落开,又仔仔细细地盖在了熟睡中的男人的身上。
这样的动作实在有些多余,毕竟身为“鬼”的无惨才不会如人类一样轻易受寒。
当阳生将被角细细掖好之后才恍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有些僵硬地停下了动作,阳生讪讪地收回了手,转而侧身坐在了无惨的身边。用脑袋顶着背后的墙壁,阳生偏过头,盯着男人犹自带着不悦却罕有安静的漂亮面孔看了好一会儿。
似乎打从这家伙身体变得好起来之后,两人就再没这么安生地坐在一起过了。
打从绑定了那样的契约之后,打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莫名其妙地陷入了又尴尬又微妙的状态之后,他们好像就再没这么安安静静地在一起相处过。
那家伙总是在为活下去这件事情不停地奔波着,可偏生他总能在些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上行差踏错,导致他们两个人争吵的时候远比正常交流要多上许多。
不过仔细想想,除了任务的事情,两个人又有什么可交流的呢无惨不是会追忆过去的人,而在抛开过往的风花雪月之后,他们之间剩下的好像也只有那一道契约了吧。
阳生嗤笑了一声。
他们都已经不是人类了,所以人类的情感也早就不奏效了。
正这样想着,阳生忽然觉得肩头一沉,侧眼看去,却发现某个睡着的家伙竟非常不自觉地歪靠在了自己的身上。
阳生
她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所以这么大个房间她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地要坐在这家伙的边上结果被这个睡着了的家伙占了便宜当了靠枕不说,等下这家伙醒过来一准儿还要跟她闹
阳生觉得自己的前途黑暗极了。
她瞥了犹自还在熟睡中的无惨一眼,短暂的犹疑之后,她终于还是选择了抽身而退。
只是退开的时候,她姑且用手在男人的脑袋上垫了一下,没让他直接落在地上。
指尖扫过男人蜷曲的短发时,阳生的心情也变得有些微妙是过去了太久吧,以至于连这样的触感都变得有些陌生了。
她几乎都要忘记了与男人在被筒里相拥的时候,被汗水濡湿的蜷曲长发揉在掌心里该是怎样的感觉了。
下意识的,当男人自然侧卧在柔软的草垫上时,阳生顺手将垂在他面上的额前的短发拨了开,接着又去整理搭在那家伙身上的被子。
而当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却不期然地对上了那双骤然睁开的梅红色的眼睛。
并没有什么初醒时的茫然,那双因为变成鬼而看上去如同野兽的猫眼里满是一贯的清明锐利。
“醒了”阳生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自己的手,脸上的神情倒是并没有多少波澜至少她自己觉得是这样的。
无惨盯着阳生的面容看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却是翻了个身,只留给少女一个背影。
他此刻的心情糟糕极了。本来离开继国家的时候,他心里就带着种难以言喻的怨念,为了躲避阳光不得已在这种又小又破的地方寄宿下来也就算了,结果后面追赶过来的阳生一直在跟那些无关系的人相谈甚欢,完全把他晾在了一边
而且更可气的是,他本来想为自己受到的不良待遇表示抗议,结果这家的孩子居然极其不识趣地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嚎啕大哭
无惨觉得自己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