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塔敏锐地察觉。
“是同一场,我当时就在那里。事实证明求助警方没用,那些人早已在暗中牢牢缠死了自由女神的脖子,且不惮以勒得更紧一点。”
“因为那个人”
“他被那些人控制过,你知道的,颞叶上的手术性创伤和暂时性萎缩。”
玛塔抿了抿唇。
这个年长的墨西哥女人闭紧嘴,用舌头狠狠刮过牙床,力度大到舌面都有微微的麻痹感,才勉强将堵在喉咙的怒意压回胃里。她在加快的心率中尽量保持平静地问“他没有保护你”
“他他的情况很不好。”艾丽萨踌躇了一会儿,最终选择向露出明显的不悦表情的墨西哥女人吐露一点实情,“他在那之后又经历了一次电痉挛,我在他的血液里发现了残留的苯二氮类药物成分,极大地抑制了他的中枢神经。但是之前他吸入的拟交感神经胺类毒素还没被代谢干净,两种成分的作用在他损伤的大脑里产生了冲突,所以他现在的生理表现发生了极大的变化,重度意识紊乱,细胞和器官功能异常,还伴随着严重的中毒症状。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严重的我现在连氯丙嗪都不敢用,就怕加重赖药性,只能在不得已的时候用一点点地西泮帮他舒缓。”
“清醒一点艾丽萨你以为你是谁你只是个医科生,不是特种兵也不是脑科专家甚至还只是个怀孕休学的医科生”玛塔又急又怒,在听到自己飙高的声音后又隐忍地咽了口气,死死压住气愤低吼,“你之前保护自己的那股疯劲儿呢被狗吃了先别和我说话。”
她抬手制止了艾丽萨就要脱口而出的解释,用力按住抽痛的额头,揉捏许久才勉强唤回离家出走的冷静,“说吧,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玛塔。”
“别这么看我,也不用告诉我他到底有多好。他是什么人是什么性格我都不在乎。你别想让我认可你这愚蠢地主动把自己放在油锅里煎唯恐寿命不够短的莽撞牺牲精神。”玛塔语速飞快,长长定语复杂又辛辣,昭示着她激烈的情绪,“我不需要解释,不需要道歉,也不需要愧疚,我帮你只是因为你而已。”
漫长的沉默后。
艾丽萨终于找回丢失的声音,沙哑地开口。
“我想要联系天使。”
玛塔慢慢放下手。
“艾丽萨,这是你第二次主动向我寻求帮助。”她死死盯着笔记本上的字,清秀整齐的英文字母在她的视野里扭曲成乱七八糟的鬼画符,“还记得吗第一次是你蹲在地下拳场的后门,问我需不需要助手的时候。你穿着一条年轻姑娘都不可能喜欢的从脖子裹到脚踝的深棕长裙、湿漉漉、双手空空、冻得嘴唇青紫。明明抖得像只落水猫咪、说话时牙齿都在打颤了,还强逼自己挤出一副沉稳世故的模样。
“我一直都没告诉你,我当时捂着嘴不是因为你以为的怜悯,而是不想让你看到我被逗笑了那副样子实在是可怜滑稽极了,一点也不像你想象的那样精明成熟。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看透了你的糟糕,却还是选择帮你吗”
“”
玛塔也没想得到艾丽萨的回应,自顾自地说。
“因为我善良吗因为我信教吗因为我真的缺助手吗怎么可能是因为你让我想起了我自己。我夺过我丈夫手里的酒瓶狠狠给他开了瓢,从贫民窟逃出来,在鞋底彻底开线脱落之前徒步走到港口,藏进饲料桶里混上运输船,几天都蜷在畜生栅栏里,靠着饲料槽里的脏水和那点硬得能硌掉牙的黑面包挨到纽约。一路翻垃圾桶来到墨西哥人聚居地,认识了老师。
“当时的我也有这么一双没什么好失去了的狠戾眼睛。”
“长着这么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