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走了。”
她回去的时间赶得不巧，班主任正在教室内点名。百里香还没进教室，先被按在走廊罚站。
离午饭时间还有十分钟。
百里香几乎每隔三分钟就看眼手机，等最后还有两分钟时，往着楼梯方向缓慢挪动。等着下课铃声一响，班主任从教室内走出，想起还有个在走廊上罚站的，百里香早已经走到了一楼。
她在鲸鱼直播绑定的银行卡账号是老板的，所有收入老板自己拿走五分，剩余五分换成现金，全给了她的奶奶保管。奶奶盘算得精细，学校午餐最便宜，又怕她乱花钱，每月给的钱都要与饭卡里的余额对应。剩余零花钱屈指可数，根本负担不起校外食物。
而初中的饭食只管量，不管味道。赶在前面还能抢到些肉菜，晚来的只剩下汤汤水水，带着涮锅水的回味。
百里香打小营养就没跟上。其余女生小学五六年级就来了初潮，再抵不过初一也来了。百里香到了初二，还没有点要跟上发育的苗头，身形说好听是娇小玲珑，说难听点便是又矮又瘦，在一米五四的身高左右徘徊，体重常年八十上下游走，脸蛋小的跟巴掌似的，就没见这有多少肉。再加上两个月都不见着光，每天躲在房间内直播，整个人白瘦白瘦，瞧着就有些苍白憔悴了。
然而初中生都或多或少有些爱美的念头了，百里香嘴上不说，心中便有些沮丧了。行动表现得更直接，吃午饭肯定要抢在前头。
她抢着先，就有人没抢到，愤懑坐在不远处，开始尖着声音高谈阔论开学第一天早上，就有人跟着男生翘课去网吧。百里香明里暗里听到好几次矮子，心里难受。下午逃课回家前，先在网吧里多逗留了几分钟。
老板还坐在里间吃饭呢，百里香坐在他对面，神情难得严肃，唬得老板先放下了筷子，还以为她要说什么。结果仿佛安排了长篇大论的初中生开口就是“老板，你每次能偷偷留个二三十元给我嘛”
“咋你奶没给你零花钱”
百里香摇了摇头。她第一次与老板进行大人间的谈判，双颊有些涨得发红，“就是我，我觉得学校里的菜没什么营养，我想长高点”
老板摸着下巴琢磨，仔细端详他那两个月基本上都没见着人影的摇钱树。小姑娘确实瘦小，所幸胚子好，依旧是那个小美人。他对身高什么浑不在意，身高能多赚点钱吗并不能，他关心的是营养。他每天都关注直播间，知道阿香一天要直播多少小时，万一营养没跟上，到时候得个什么低血糖什么晕眩症，他这不就亏了吗
这年纪的小姑娘也不用吃多少，每天加条小鱼，加几块肉，再来点麦片红糖什么炖一炖，也花不了他多少钱。
“这样。”老板想想说，“你每天中午回家前，先来我这里加顿餐。钱给你你也不知道买啥，我给你弄好了，保证有营养，几个月就长高，行不今天我先给你泡包麦片，喝了回去打游戏去。”
百里香乖巧点头，“嗯，谢谢老板。”
“口头谢没用，多赚点钱。”
老板翻箱倒柜，找出包麦片。他拿了个陶瓷碗，倒上热水，撕开包装，甜香气味瞬间在小房间里弥漫开来。
百里香忍不住抽动鼻翼，多吸了几口。
“慢点吃，烫不死你。喝完再喝点水，味道压一压，等等你奶奶闻到味道了。”老板重新拾起筷子，忍不住又抱怨句，“你奶奶也真是，这老太婆抠门成这样，钱拿着都藏的紧，用也不舍得用。我上次看她中午吃什么，就一小块酱豆腐拌饭，饿不死她”
百里香有些不舍得吃，小口小口抿着，又加了次热水，将原本就不浓稠的麦片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