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玉为季欣然整一整裙角,陪笑道,“娘娘别想太多了,娘娘就快到临盆之期了,可得以腹中之子为先才是啊。”
待回到殿中,已是歌舞过半,玄凌唯有薄醉之色,季欣然示意清漪端了一盏青杏汤上来,亲手捧至玄凌身边,他就着季欣然的手喝了一口,低低道,“去了哪里这样久。”
季欣然笑道,“更衣完了只觉得倦,在松涛轩坐了会子才出来。”
玄凌微微颔首,在袖子底下握一握季欣然的手,“摩格大约知道粮草被烧的事了,跟朕说跑出去散散酒气,朕瞧他是憋气得紧。”他的语气十足温柔,“阿昔,多亏你提醒朕,朕才能想到温实初那里保留了当年患时疫那些人的一些毒血,可以让赫赫那些蛮夷染上时疫。”
季欣然悄然笑道,“四哥英明,臣妾哪里能知道这些,不过是多嘴罢了。四哥不嫌弃臣妾饶舌,臣妾就知足了。”
玄凌笑斥,“偏你这话矫情,咱们是什么情分,还当着朕的面说这个话。”
季欣然打趣道,“敏贵嫔与四哥不是也有幼时的情分,四哥这么说不怕敏贵嫔吃醋么”
“蕴蓉是小孩子脾气”他举眸一看,却并未见胡蕴蓉身影,他摆一摆手道,“许是抱着和睦出去了。”又向季欣然道,“你理会她作甚自从朱氏被禁足,她的脾气是越来越大。”
季欣然掩口笑道,“宫中之人都说,蕴蓉妹妹是皇上的亲表妹,顶顶真的未来皇后之选,气性大些也是应该的,否则怎么镇服六宫呢”
玄凌连连蹙眉道,“她们说什么何必在意蕴蓉那性子做个千娇百媚的妃子是正好,当皇后么”他沉一沉脸道,“别说还有太后的遗命,便是没有,朕的心意你还不知么有你在,这皇后之位何时轮到旁人了”
玄凌虽已薄醉,而摩格却神志清明,他向玄凌笑道,“大周的歌舞忒得软绵绵,化得人的骨头也要醉了,不似赫赫旋舞刚柔并济,女儿家和男儿一样。”
玄凌鼓掌笑道,“好好好正想一观赫赫之舞,可汗提议甚好。”
摩格大手一挥,朗然道,“歌舞看多了会腻,本汗今日有一礼物赠与大周皇帝,但请笑纳。”
玄凌问,“听闻是一熊罴”
摩格微眯了双眼,淡淡笑道,“乃赫赫山中的寻常兽类,皇帝留着玩就是。”
他击掌三声,只闻得周遭一片寂静,唯有小铁轮辘辘之声,沉沉地接近。
目光所及之处,一架铁笼中困着一只黄白色的猛兽,不甚起眼的样子。待渐渐近了,才看清那猛兽极类宫中兽苑所豢养的黑熊,只是姿态五官有些像人,遍体毛色黄白,脖子更长,四肢躯体也更壮大,目光凶残之色,甚是可怖。
七皇子年幼,身子又虚弱,难得出来参加这样的盛宴,不免有些害怕,在慎修容怀中连连道,“熊熊”季欣然身边的予瀚却只是好奇,探了头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和乐依在季欣然身边却不在意,只专注地捏着一颗荔枝慢慢剥着吃。
摩格微微一笑,指着那熊罴道,“这熊罴性子凶狠残忍,力大无穷,一人粗细的大树说拔起来就能给拔起来,遇到人便如人一样立起穷追猛扑,因它姿态五官似人,性猛力强,可以掠取牛马而食,所以也叫做人熊。”摩格说到此,恰闻那人熊低吼一声,如闷雷一般,仿佛为他的话做了应证。摩格闲闲靠在软椅上,见玄凌身后嫔妃侍从大多流露出畏惧神色,悠悠笑道,“皇帝陛下不必惊慌。”
玄凌神色未变,只是饶有兴味地问道,“如可汗所言,果然算是异兽,十分难得。既然人熊如此凶残,不知可汗如何猎获”
摩格笑道,“等闲的猎人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