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管文鸳赤足披发,在仪元殿外声嘶力竭地哀求,凄厉的哭喊声响彻紫奥城寂静的夜空。彼时的季欣然与玄凌在仪元殿西室相对而坐。玄凌坐在御案前批阅奏折,季欣然则坐在他不远处翻阅着手中的书。
管文鸳也曾去求过皇后,只如今的皇后无力也不会去顾及她。凤仪宫紧闭宫门,对外宣称皇后“头风发作”。
玄凌让李长传口谕给管文鸳,“朕念你入宫侍奉多年,只废为庶人,不会赐死,你回去吧。”
管文鸳不住的叩首大哭,“皇上赐罪于嫔妾母家,嫔妾哪里还有家可回嫔妾生不如死啊皇上,您赐死嫔妾,宽恕嫔妾的家人吧”
玄凌没有再理会,季欣然也未使人拉开她,只任由她在外头肆意哭喊。管文鸳的哀求在没有得到回应的情况下开始变成怨恨,怨玄凌的无情,恨甄嬛的狠毒。外头一个响雷滚过,闷热的天气终于被一场罕见的雷雨打破。
玄凌又起草一份诏书,平定甄、薛、洛三族数年之冤。
“薛大人与洛大人倒是能官复原职,只是甄大人在出事之前曾是吏部尚书,如今吏部尚书之位已有人居之,四哥欲给他个什么官职呢”
“甄远道如今年纪渐长,听闻这些年在川北,身子也不好,如今,朕便给她个四品典仪的闲职,让他回京安度晚年吧。”
“四哥思虑周全。如今顺婕妤与柔嫔还有甄四小姐皆在宫中,四哥可要安排他们见一面”
“先不必了,甄远道回来先养好身子再说吧。甄珩如今也已痊愈,朕打算让他重回羽林军,任副都统吧。”
雨声渐大,外面渐渐听不见管文鸳的哭喊声了。
翌日清晨,大雨停止,仪元殿前已经不见管文鸳的踪影。李长告诉季欣然她死于那场大雨中,身体如浮萍一般,最后被人拖去乱葬岗。依靠着皇后在宫中张扬跋扈了数年的管文鸳,便这般草率谢幕了。
而随之而来的是甄家的平冤复起,甄珩如今是羽林军副都统,甄远道虽只是四品典仪,但相比洛家的五品官位,以及薛家的致仕返乡,反而显得甄远道更受皇上重视一般。一时间后宫中也议论不断,甄嬛虽是当日被降为了柔嫔,只是如今皇后也不抚养七皇子了,若依着甄家如今这般趋势,只怕甄嬛还要有得晋封呢,到时候兴许自己能抱回七皇子养育也未可知。
只是嫔妃们议论归议论,玄凌却丝毫没有解禁甄嬛或者将她复位的意思,甄嬛也只得继续待在启祥宫中禁足,倒是甄玉娆愈发挺直了腰板。之前在宫中行走,只怕被人说是罪臣之女,如今家中的冤屈昭雪,她又是正经官家小姐了,更有资格能成为皇上的嫔妃。是而也更为勤快的往太后宫里去侍疾,只盼能再见到玄凌。
这日,下朝后,玄凌来到漪澜殿。
“朕想与阿昔你商量一件事。”
“四哥只说便是。”
“老六的王妃自生产后便身子羸弱,时常三病两痛的,老六又只娶了正妃,身边更是连个侍妾也没有,如今府里连个能主持家事的人也无。朕想着几年前曾有一个圆明园的驯马女,如今是在你宫里吧早年间便说要将她赐给六弟,如今在你宫里这几年,亦是恭敬妥帖,将她赐予六弟,朕也放心,阿昔觉得如何”
“臣妾自然觉得好,且澜依本就对清河王有意,只是清河王会答应么”
“朕下旨赐婚,他如何能不答应且太后如今病着,有了这桩喜事,也算是为太后冲冲喜。”
季欣然又问,“那澜依进了王府,是以什么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