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只道,“嫔妾素日忙于照顾帝姬,实在是不知晓华妃的事,还请皇后娘娘明鉴。”
皇后当然不会相信芸贵嫔的话,只是眼下她自己不肯说,皇后又不能不经过皇上就对她用刑逼迫。正要说话,抬头见华妃站立在殿门外,遂道,“你来了。”
众人闻声回头,见华妃头上仍包扎着白布,脸色铁青,想必方才方贵人所说的话尽数落在了她耳中,不由冷笑。
华妃哪里按捺得住性子,甩开宫女的手一个箭步冲了进来,对着方贵人的脸就是响亮一个耳光。皇后怒喝道“华妃你这是做什么在本宫面前不得放肆”
华妃理也不理皇后,揪着方贵人还要再打,忙被一众宫女内监死命拉开,口中犹自大骂,“你这个贱人当日本宫没能了结了你,倒让你在此添油加醋的污蔑本宫”方贵人只是躲在夏小媛身后,如老鼠避猫一般呜呜咽咽不止。
皇后站起身,冷冷说到,“本来只是方贵人一面之词本宫未必相信,可华妃你自己说了当日欲了结了方贵人,那么方贵人所说必然是真。”说罢语气肃然的吩咐宫人,“去回皇上,着慎刑司严审宓秀宫的宫人,尤其是周宁海”
华妃愣在当地,如泥胎木塑一般,她有一瞬间的心虚,很快回过神来,目光静静扫过在座嫔妃的面颊,目光之凌厉,让人不觉为之一震。“你们一个个落井下石,墙倒众人推啊本宫已经失了父兄”
皇后的唇划起一道平缓的弧度,打断华妃道,“他们是咎由自取。看你这个样子本宫也不能问什么了。先回宫去吧。”她顿一顿,又道,“别像个市井泼妇似的,怎么说你如今还是皇上的妃子呢。”
周宁海曾经是华妃手下最得力的总管内监,昔日是无比风光的。可是落到了慎刑司手里,无论什么人都是一样的。慎刑司是宫中惩处犯错的宫女、内监的地方,亦是刑审之地。当夜取了玄凌“可以用刑”的旨意,又是皇后亲自吩咐,更加着力,不到天亮,周宁海受不得重刑便招供了。
得到供状的玄凌即刻召开三品以上嫔妃和出首揭发的方贵人聚于皇后宫中。供状上的陈述令玄凌勃然大怒,不仅有方贵人所诉的结交大臣,更有陷害沈眉庄假孕以及陷害其他妃嫔之事。
送供状来的慎刑司总管内监小心翼翼道,“周宁海晕过去了两次,他说他只知道这些,别的也不清楚了。”
“别的”玄凌愤然道“还有别的么她作的孽还不够”
皇后取过供状细看,蹙眉道,“当真是磬竹难书。”于是问玄凌,“皇上打算怎么处置华妃”
玄凌静默良久,方一字一字道,“去查和华妃有来往的内监凡形迹可疑的一律杖毙华妃慕容氏,久在宫闱,德行有亏,着废除封号,降为从七品选侍”
季欣然心里大概明白,玄凌对慕容世兰宽宥,未曾赐死,又许她住着宓秀宫,多半还有和雅帝姬的情分在,皇后已经温言道,“皇上有仁德之心,宽待后宫,料想慕容选侍一定能悔过自新。臣妾替慕容选侍谢过皇上。”皇后轻声道,“慕容选侍一直想面见皇上,大约一是想有所申诉,二是求皇上宽恕其家人。”
玄凌双唇紧闭,摇头道,“朕与她之间已经无话可说了。”
“那么和雅帝姬该是由谁抚养呢”皇后又问道。
“先交由端康夫人看顾吧。”玄凌亦知晓按照慕容氏往日的做派,和雅帝姬交由旁人抚养怕是都得不着好,只有素日与慕容氏还有一两分情谊的端康夫人许是能真心的看顾。
“还有与慕容选侍住在一处的乔选侍该如何处置呢”
“她已是朕的妃子了,不必受慕容氏的牵连,便依旧做她的选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