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宫中自是以敬妃与恬嫔最为风头大盛,二人皆怀有子嗣,又是头胎,自是格外小心。皇后便许二人坐于廊下,又赐了鹅羽软垫。因着敬妃已诊出此胎为帝姬,本人又一向温和低调,倒也没人对她有嫉妒之心。反之恬嫔为人素来张扬,加之近来素爱食酸,按照民间酸儿辣女的说法,虽如今有孕刚刚四月,尚还不能诊出男女,却也一味认为自己怀有男胎,便又觉得自己有了骄纵的资本。
季欣然携了端妃,欣昭容与谦嫔一同陪伴敬妃坐于廊下闲聊。恬嫔自上次昭阳殿被季欣然训斥之后便对季欣然唯恐避之不及,见季欣然也在此坐下,便找了借口去了另一边的凉亭纳凉。
“几位姐妹怎得不去赏花,臣妾自己在这里也是无碍,何必扫了姐妹们的兴致”敬妃见众人一直陪着她说话,不免有些不好意思。
“花什么时候不能看况且宫中一年四季不总是那些花,倒不如咱们姐妹坐在一处说说话来得惬意。”季欣然倒是不愿跟皇后虚与委蛇,皇后乐意演戏,她可嫌累得慌。
“给几位姐姐请安。”正说着,甄嬛与沈眉庄一齐笑着走过来,沈眉庄禁足时虽有些怨怪甄嬛没有理会她,但后来解禁之后甄嬛又特意去存菊堂解释了一通,自己在沈眉庄得时疫时,为了要救她,便一直在与温实初研制药方,沈眉庄也感念她这份情谊,两人便逐渐关系又亲密起来。
“两位妹妹起来吧。可是遇见了什么高兴事”
“方才过来时遇见了恬嫔姐姐,听说皇上御赐了孕期可用的香粉,便聊了一会。”
“本宫这里也没什么事,你们自去赏花吧。”季欣然点了点头,又说了几句,便打发了两人离开。
而另一边皙华夫人以芍药牡丹暗喻自己与皇后,两人之间一阵明枪暗箭,硝烟四起,而甄嬛正过去给皇后请安,便趁此机会念了首诗,既展现了自己才学,又讨好了皇后。
“这皙华夫人一向厉害,连皇后都不放在眼里,为何却从不见她与淑妃娘娘有过龃龉,反而偶尔还会暗里帮娘娘一二”安陵容对此很是不解。
“她有什么资本敢对淑妃娘娘不敬淑妃娘娘自幼入宫,又是最早伴在皇上身边的人,十数年恩宠不断,与皇上情谊深厚,皙华夫人不过是倚仗着家里的军功,倘若淑妃娘娘的母家还在,哪里轮得到她慕容家”欣昭容一向心直口快。
端妃怕贸然提起季欣然的母家让她伤心,便急忙扯了欣昭容一下,示意她噤声,又打趣道,“说这些做什么,她又没有哪里得罪你偏你嘴巴这样毒。”
“我就是看不惯她总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欣昭容不服气的小声嘟囔。
季欣然与端妃相视一笑,复对安陵容说,“早年宫里人少,皙华夫人倒也不似如今这般,且之前皙华夫人有孕时,差点着了旁人的算计,本宫恰巧提醒了她,方保下了和雅帝姬。这事你不是也知道嘛。”
“不想皙华夫人竟这般知恩图报,也是娘娘有善心。”
“什么善心,这世上的人没有绝对的良善,有善心就会有恶意,本宫不过是觉得成年人的恩怨不必牵扯到下一辈,更何况又都是皇上的孩子。”
几人正说着,就听见皇后那边响起一阵惊呼声又夹杂了猫叫声。季欣然先是嘱咐了敬妃坐着不要动,便携了其他几人走近前去看发生了何事,却见恬嫔与甄嬛身下各压着一个宫女,倒在了满地的珍珠上,甄嬛的左侧脸颊正流着血,看样子像是被猫抓伤的。皇后似乎也被吓到了,面色焦急的唤了宫女将二人扶进侧殿,又去请了太医。
不多时,章太医进来请脉。玄凌与太后接到消息也忙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