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短暂的相处,但郁辞给荆舟留下了很好的印象。这个主角受温和善良,即使掉落鬼域成为血谣宫之主,也仍然干净得像张白纸一样。
就是这样一个出淤泥不染的人,凭什么要被按头对自己有好感
这太不公平了。
对郁辞不公平,对祁决也不公平虽然和那个小兔崽子谈公平,简直是笑话。
可任荆舟如何暴躁,系统就是不睬他。
这一晚,荆舟尾椎骨痛感剧烈,比他身上任何一处都要疼数百倍。
他在榻上辗转许久,鬼域没有昼夜更替,他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一夜乱梦,梦里他饿极了,张开嘴肆无忌惮的吞天食地,无数魑魅魍魉尽入他口腹。
一会儿又梦回七月十五那夜,夜萤峰顶烟火繁华流光婉转,熹儿正坐在身侧,两人的手埋在萤草之下,小指勾着小指,也没许愿打赌,心中静谧安然,只任良辰美景如烟火般转瞬即逝
镜花水月,一碰就碎了。
荆舟睁开眼,眼睛发酸。
他盯着藕色的账顶发了一会儿呆。
直到听到紫砂壶里药水煮开的声音才回过神,屋里还有其他人。
咕噜咕噜,祁决从升腾的药雾中回过头,隔着几缕青烟两人视线撞在一起,荆舟怔了怔,才意识到眼前之人是郁辞。
他眼里的柔情消失了,荆舟自己没有察觉,对方却敏锐的捕捉到。
郁辞莞尔一笑“还是把道长吵醒了。”
荆舟这才意识到,对方自始至终还没问过他名字,于是主动报了家门“别道长道长的叫了,我叫荆舟,家住玄寂山,就挨着鬼域,也算得上血谣宫的邻居。”
郁辞“那我应该”
他想了想,笑道“叫你荆前辈成么”
“行啊,占便宜了,”荆舟也笑,“我如何称呼你好”
郁辞认真的苦恼了一下“我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荆舟笑得坦荡荡的,阴霾褪去,脸上的病容顿时烟消云散“那我只能擅作主张的称你郁公子了。”
“好。”郁辞又红了脸,仓促的转过身去。
荆舟看得一清二楚。
他只是心里替对方不值,毕竟郁辞对他的好感,是系统强加的。
他甚至想这系统不要也罢,寻个机会砸烂得了,不然害人又害己。
草药在罐子里咕噜咕噜响个不停。
荆舟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郁公子,你可知祝衍此时身在何处”
他这两日头脑发昏,竟一直没意识到从未听郁辞提到过凶兽祝衍,传言祝衍和鬼主从来都是形影不离的。
郁辞皱了皱眉,摇头“我也一直很奇怪这件事。”
他顿了顿,继续道“从血谣宫的典籍里我倒是看到过不少祝衍的记载,可自从穿到这副身体后,从未见过祝衍。”
“什么”荆舟诧异,如果祝衍不在血谣宫,那么人界几次兴风作浪的,难道真是凶兽祝衍
“我确定,祝衍不在鬼域。”郁辞很肯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