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的小弟子戚无谓他早在九岁时就已经知道自己活不过二十四岁,如今他身体病弱,一年四季靠汤药吊着半口气,比起屋内病怏怏的郁辞,情况更糟糕。
戚无谓嗯了声便继续煎药,荆舟担心他受寒,想夺过蒲扇自己来,他却固执的不给“屋里闷,弟子想透透气。”
“是吗”荆舟看他倔,笑了。
“师尊进屋陪师娘吧。”说完这句话,戚无谓不再言语,专心致志的扇炉子,荆舟揣测他脾气,便也不再勉强,应了话回屋去对付他新过门的小道长。
新过门的小道长荆舟被自己逗乐了。
他进屋,唇角的笑意未来得及收敛,刚巧撞在少年眼里。
荆舟也懒得掩饰,直接笑开了“醒了好些了么”
少年斜斜卧在榻上,脖子上的指痕在乌黑垂发间若隐若现,因决明长老刚施了针,他面上浮起病态的红“荆宗主遇到什么好事可与我分享一二”
荆舟从善如流调侃“你没事,不就是值得欢喜的好事么”
少年也浅淡一笑,笑得虚弱却好看“既然荆宗主出了聘礼,嫁妆一事,我会同沈家人讨回来,我们玄寂山该拿的,绝不会少一分一毫。”
荆舟微微一愣。
我们玄寂山嫁出去的小道长泼出去的水对方这话显然在表明自己立场。
他由衷觉得这攻略对象太有意思了,定定的看向对方道“沈家想必不会乐意。”
少年扫了荆舟一眼“他们自然不乐意,但与我没关系。”
“你不担心此后和沈家撕破脸之后回去不好见人”
“我既然同荆宗主结了道侣,自然没有要回久霖城的道理,除非荆宗主后悔这门亲事,打发我走。”
顿了顿,又笑道“还是说,荆宗主已做此打算了”
荆舟微眯着眼看他,这家伙,在试探自己。
他不知对方意欲为何,只当他身为男子又远嫁缺乏安全感,遂坦荡又温和道“实话说了,我荆舟,这辈子只结一次道侣,结了就绝不撒手。”
这话说得风轻云淡,越淡却越显得真,荆舟自己差点都信了自己。
少年有如实质性的目光落在荆舟身上,顷刻又移开“荆宗主这承诺太重,在下,不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