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成了然。
她沉默了,低头松开了我的衣袖,拿出了带进来的药。
那些沉重的晦涩的爱意不能说出口,可身边的亲人总能从话语间窥探出一二。他们知道拦不住我的。兄长如此,云枳也如此。
这个世界本就沉重负责,势力交织,欲望勾勒着权力。我知他不一样,他是吹散浮云的清风,他是着污浊世间独存的净土。
他同我不一样。
他是我心中难得又意外的光。
可是。
他们都说,魏婴死了。
我不信。
怎么会呢
这样一个肆意潇洒的少年,怎么会死去。
魏婴,我不信。你还活着对不对。
我闯出禁闭之地,拼尽全力赶往乱葬岗。那里被烧的一片狼籍,你曾经亲手搭的房屋,圈的菜地化为废墟。
我像疯了一样弹了上千遍问灵,都没能找到你的音讯。
你没死对不对你定是没死,不然,不会找不到你的。
跌跌撞撞回到姑苏,我买了你最爱的天子笑。奇怪,你总说天子笑醇香清爽,可我怎觉得苦涩无比。
你说过你最喜欢在莲花坞摸鱼偷莲蓬,我也寻着你的话前往那里。你真是个骗子,你明明说你最舍不下莲花坞,又为何不来看看。
我走过你走过的路,喝着你最爱的酒,甚至于我找到那块烙铁在胸口处同样烫伤这样一个伤口。
疼痛让我有些清醒,我摸着这个伤口,笑了起来。
魏婴你看,我同你一样的。
我同你一样的。
回到云深不知处,看着兄长和云枳担忧的眼神,我开口问。
“他怎么会没了呢”
“怎么会吗”
没人回答我,那个坐在墙檐偷喝天子笑的少年再也不会来这里了。
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知道。
魏婴。
自你离去已五年又二十三天。
我甚是思念你。
可能你还不知道我对你的隐晦情谊,又或者连我自己也没曾想过这情谊深重如此,压得我无力喘息。
我心悦于你,在那些未被发现的侥幸里,在未说出口的无意交汇中。
无数次的梦境中,我曾拉住你,站在你身侧陪你对抗面前来势汹汹的千军万马。醒来时,仍介怀那日你离去的背影,是魔障,也是桎梏。
我该同你一起的,我必须同你一起的。
三年禁闭不过是一场旁人不知的自我惩罚。
魏婴,我不信你已离去,可琴音响起,为何无人应答。
你回来好不好。
你送我的兔子已经长大了许多,如今云深不知处的竹林到处都是兔子。
温苑我替你接回来了,取名思追,随蓝姓。
你一定想不到,江澄娶了云枳。虽然中途历经艰难,可我们这些人里,总算有了一点圆满。
你师姐的孩子金凌,常常随他们呆在莲花坞。他很可爱,你见到了一定会欢喜。
我买了天子笑,就藏在静室,等你回来了,就不必偷跑下山去买。
不必怕叔父会约束你,哪怕他罚你,也还有我在。
魏婴,你回来可好。
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