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立千仞, 剑指云霄。
最上金顶有天枢峰主、北斗掌门执掌的九分堂;往下经过一片云海, 就是胜寒府。
按惯例, 胜寒府是天枢首徒的洞府。因此,虽然在玉碟上,本代天枢首徒的名位空悬已久,全岛却默认胜寒府主人就是天枢首徒。
长风不息,层云浩荡;峡谷开出一线天,胜寒府就坐落其中。
此刻正逢一线阳光照进府中。寒潭新栽的荷花颤颤轻摇,雪白花瓣零落清寒之意。
白玉台上白玉桌, 谢蕴昭坐在桌边,双手交握在脸前, 只一双清凌凌的眼睛闪着沉思的光芒。
“你觉得我们私奔怎么样”
“咳、咳咳”
另一人捂着嘴,呛咳得满口酒香。
师兄放下手, 啼笑皆非“私奔”
“我考虑过了,师父能带上,阿拉斯减也能带上,他在凡世过得如鱼得水十分快乐, 并不一定要在辰极岛上卧着。其他人嘛, 也能定期书信往来, 知交天涯也不会零落”
“师妹。”他好笑打断她的碎碎念,“可是,我们为什么要私奔”
谢蕴昭撑着脸, 理所当然道“自然是为了不被你甩掉就是被分手, 分手, 懂吧”
卫枕流握着酒盏。这一套酒具是晶莹剔透的青花瓷,酒杯一共十二只,每一只都绘了当季的鲜花。现在他摩挲着的便是七月的兰花杯;手指修长,指尖有一点剑气留下的白痕,恰好拂在兰花花瓣一侧。
兰花酒盏被轻轻敲击出通透的微响。透亮的杯壁上,他的眸光流转过去,带了点诧异和叹息之意。
“分手”他笑得有些无奈,“师妹这话我就听不大懂了我怎么会跟你分手师妹不要我更有可能些。”
“不要污蔑我的人品,还有,不要避重就轻。”谢蕴昭呵呵两声。她每次看他摆出这绵里藏针的样子,就特别想揍他。
她说“我不想玩些绕来绕去的把戏,平白多出很多误会。我直说吧,师兄,师门里到底多少人知道你生来带有魔气你有没有受到什么虐待歧视为难,今后你又会不会因为我有魔气怎么办我不能连累师妹这种理由一个人跑到什么地方发霉,还骗我说是移情别恋要分手”
她眼神犀利、语速很快,虽然用的是问句,但气势上全然是一副“我猜到你要做什么了”的样子。
卫枕流被她说得愣了半天。
在她犀利的注视下,他却忽然大笑起来。
“抱歉师妹,你实在话本子看得太多了些。”
谢蕴昭拒绝被他的大笑蛊惑,继续保持怒目金刚的造型。
他笑了又笑,又说“我亲近师妹还来不及,怎么会和你分手这个词有些趣味,比和离更合适。”
说着,他就来牵她,被她甩开一次后才成功握住。两人手形有些相似,都手指修长、手掌纤秀,只骨架和指节大小有所区别。卫枕流将她牵住了,才柔声道“看,我可舍不得放开。”
这人好肉麻。谢蕴昭又绷了几秒钟,才也忍不住笑出来。
“那你说怎么回事。”她说,“执雨来找我,言谈中暗示是你分辨的魔气,意指你对魔族格外了解。她戒律堂、师门高层,到底对你了解多少”
“这事说来话长。”
卫枕流垂眸思忖片刻,长长羽睫凝住,额心红痕也默然。谢蕴昭久等不来他的下句,“哎”了一声,却见他忽然抬眼一笑,竟然拉着她飞快亲了她一下。
“方才有些忘了,”这人亲完后又蹭了蹭她的鼻尖,才慢条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