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教你一道飞剑术罢。我瞧师妹灵力似是远比同境修士深厚,以师妹灵慧,应当一点就透。”
“必须的,因为我是如此优秀,别名蒂花之秀呢。”她一本正经,连连点头。
卫枕流被她逗得一笑,想了想,却还是不放心,又郑重问“师妹,那蒋青萝这么逼你,你不生气你别勉强自己。你又不是没人护着,无需怕她。”
她呆了一下,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而后她难得秀气地抿唇一笑,眉眼里藏的一丝春意艳色忽而流转盛放,又像清池边盛放了雪白梨花;似清又艳,盈盈动人。
“我也许是自己处理惯了吧。对关心我的人来说,这大概算个缺点不过这一回我还能应付,有钱赚怎么会不高兴师兄放心,今后如果有我对付不来的情况,我一定不吝向你求助。你不嫌我麻烦就好啦。”
她语气一旦放柔,声音本身的清澈柔软便如溪水潺潺流淌,比什么古琴、名曲都动听得多。
卫枕流也呆了一下,不知道怎么地,忽然有些局促或是慌张好像连站立的姿势都不大对。但心里分明又是高兴的。
“怎么会麻烦我是说,好。”
她既然这么说了,卫枕流也就不再提要去找蒋青萝给她出气的事。他思索着自己的不对劲,最后将之归结为一种遗憾的确,长乐实在太独立了。有时他不禁想,如果她能更依赖自己、多和自己撒撒娇的话灵石算什么,宝物算什么根本就没有她想要,而他舍不得给的东西。
看来只能将她护得更严实些,让那些掂量不清自个儿的同门都滚远一些了。
天底下疼爱后辈的修士,应当都是他这想法吧。卫枕流如此想到。
那天晚上他闭目修炼时,却难得做了一个梦。几年不见的梦,却依旧让人分不清虚幻与现实。梦中他坐在白骨堆成的王座上,漠然地看着人们在他面前厮杀呐喊,又接连倒下。尸骸堆积,腥臭弥漫;鲜血蔓延到他脚边,染红了白骨,又渐渐发黑。
昔日的同门痛骂他,天下正道唾弃他,魔族背后嘲笑他。有人在他身后慢条斯理地说,这是生存之战。又有熟悉的声音说,你要忍住,要沉默,要永远沉默直到你自己在深渊中死去;这是你的宿命,是你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唯一理由。
他照做了。从满怀热忱和认同地,到全新麻木和疲惫地。一遍又一遍。这样的经历,要重复多少遍
直到
有一个人远远地跑过来。
长安哥哥
震惊之下,他豁然站起,失声道危险,快走
分不清梦与现实。只有混沌的本能。
那个小小的女孩子从远处跑过来。她经过的地方,血污褪去、厮杀消失;蓝天白云从她身后延伸过来,还有波光粼粼的河流。
她跑到他面前。不再是幼童,而是眉眼清艳的少女。
师兄。
她笑着说。
你去哪儿了我找了你好久。好了,跟我回去吧。
他怔然地看着他们交叠的手。他几乎是颤抖地握紧。
阳光和雨露和清风和鲜花。
还有温度。唯一的温度。干干净净的温度。
“好。”
“长乐”
“师妹。”
是她打破了轮回。是她重新带来了光。
她是救赎。
是这个无趣腐朽的世界中唯一重要的人。
学年大比之日。
海岛上的晴天异常明艳。谢蕴昭被强烈的晨风吹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