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枕流想了想,说“没了,就这。我走了。”
溯流光难以置信,恍惚了片刻才确定自己没听错,立时瞠目“你用密信叫我出来就为这事”
“不然呢”卫枕流又用看熊孩子的目光看他一眼,像是无声的谴责,“有什么事比我师妹更重要”
溯流光
“你你直接跟我说一声不就好你知不知道,我为了顺利见你一面而不被北斗仙宗发现,需要做多少事我牺牲了整整九只隐匿灵虫来遮盖自己的气息、混淆护山大阵的感应,用出了三柱引梦香避开监视者的耳目,还要再用出一张价值一万灵石的宝级结界符,在此处布好一个绝对安全的结界。”溯流光略提高了声音,“现在你却告诉我,你就只是为了”
卫枕流说“要让你重视。”
溯流光怄得快吐血“你不怕身份暴露,被你这煌煌正道之首的师门围杀”
“你在问什么蠢问题”卫枕流真心疑惑,而后才想明白,直接笑出了声,“溯流光,你真以为他们不知道我的血脉”
溯流光登时毛骨悚然。
却还能下意识压低声音“你你不是说,他们都以为你是被魔气侵染,而不知道你是”
雷声隆隆,盖过了妖修后面那句过于轻飘的话。
“他们不知道你,但他们知道我。”白衣的剑修漫不经心道,“魔气之类的言辞,不过是为了让自以为知情的人放心罢了。”
闷雷在远处响动。雨水的气息越来越接近了。闪电也像被什么所震慑,畏惧地藏在了浓云背后。
溯流光眯起眼睛。幽昧之中,他墨绿的眼睛变得滴血似的红,所有的柔和安宁全都转换成了妖异、冰冷和残酷。他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杀戮的冲动,然而血脉中涌动的力量却让他不由自主地战栗和臣服在这个人面前。
他压制住内心的颤抖,隐忍地问“究竟是谁知道了,而他们又知道多少”
卫枕流仍在笑,但那丝深藏的倦怠和厌烦又隐隐泛上来。像是一样至关重要的事物被深深地埋在黑暗湖底,但就有一种力量,不断地、不断地去挖掘那样事物那份情绪,让它一点点重现水面。
“你想问什么”他含笑道,“两年前试探宝库的主使这几年中不断离奇死去的同门你在门中的联络人你们真实的目的还是所有你瞒着我的交易和那些肮脏无聊的目的溯道友,你要知道,那些老怪物不是一无所知的傻瓜。”
每问一句,溯流光的心脏就猛烈地跳动一下。到最后,他心中已是一片冰冷。
“如果他们都知道,为什么要任由这些事情发生”妖修有些失控地问道,“这不是很奇怪吗你们北斗仙宗不是正道仙家吗怎么可能有人明知门中有内鬼,明知弟子被杀死,却装作不知情,还任由心怀叵测的人进到这辰极岛上来”
卫枕流轻声一笑。
“棋子能看清棋手的目的吗蝼蚁能明白宇宙的广阔吗你不会明白他们在想什么的,溯道友,因为我也无法完全理解。”他温润的声音带着蛊惑的、饮鸩似的安慰,“溯道友,别怕,即便是蝼蚁也能利用棋手的疏忽大意而毁了他们的棋局。”
溯流光站在黑暗中,却忽然感到自己像在阳光下暴晒;太阳之下无所遁形,他抬起头想看清真相,却只被刺眼的光芒遮掩了所有视野。可是,谁是太阳
他不由看向那名白衣青年,如同看向一个让人惧怕却又可以依靠的对象。他有些恳求似地问“我们的计划真的能成功吗”
“谁知道那是你的计划,不是我的。成与败,说到底又与我何干”剑修温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