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昭摇头“换作燕微、楚楚,还有山长他们,见着了也会出手的。”
“可有几人愿意为小川与本门真传结仇”
“我也是真传嘛,自然不怕。”
“那肯为之签生死状呢”
谢蕴昭叹道“这属于自己找骂之行为,溯长老不见我师兄也十分生气大多数人自然没有我这样顽劣,定会寻找更稳妥的办法。”
溯流光的微笑多了几分神秘的意味。他看向辽阔的天空;海岛的天空被大海映成了极度纯净的蓝,在强烈的阳光里好比一大块通透的宝石。他凝视着长天,墨绿的眼里漂浮着外人看不懂的情绪。
“如果人修都像小友、卫道友这般,妖族处境何至于如此艰难”他收了笑,温柔安宁的气质里夹杂了些许悲伤。
谢蕴昭略一迟疑“妖族的处境”
“十分艰难。除了海外大妖道场,其余地方都被人类瓜分殆尽。”溯流光叹气,“小友可知小川的种族”
“不是蛇”
“是七彩羽蛇。”溯流光看向山坡上自由自在奔跑的小川,目光怜爱,“她是世上最后一条七彩羽蛇了。这一族成年后妖力强大,但幼年时却很弱小。由于他们的心脏是上好的炼丹和炼器材料,人类肆意捕杀,终于将他们捕杀殆尽。十二年前,当小川破壳而出时,她就已经是七彩羽蛇最后的遗孤。”
谢蕴昭无言。要说这结果是自然界弱肉强食,但生态链也害怕物种灭绝。何况,人类很早就知道不能竭泽而渔,如此过度捕杀,自然是贪欲驱使,没得好辩解的。
她只能说“人和人并不相同。我会尽力照顾小川,相信本门师长也是做此打算。”
溯流光回头凝视着她。他好像一捧细雪,美得透明却又纤细脆弱;但此时此刻,他的绿眼睛里有种奇怪的、强硬的审视。
“小友可知月光兽定是知道的,毕竟两年前的事,小友是亲历者。”他顾自点头。
“是两年前的食腐妖兽事件”谢蕴昭目光一闪,“溯长老如何得知”
“并非机密,如何不知。”他轻轻的声音像羽毛飘落,“小友此行,可见了月光兽”
谢蕴昭回忆一番,说“湖对面过去了几只,数量似乎有些少。”
“是比从前少了很多。”
溯流光眼里有冷光闪过。
“月光兽被人喂食了丹药才成了食腐妖兽,最终又被斩杀。这仙宗弟子知道此事后,竟迁怒于其他月光兽,更传出谣言说是月光兽本性不洁,方才成为妖兽。从此,人人都视它们为寇仇,就连这里值班的一些弟子都故意放任它们死于病痛。小友认为,这种做法是对或错”
“自然是错。”谢蕴昭不假思索,“当年元凶早已畏罪自杀,是一名内门的神游弟子。不去谴责真凶,却迁怒无辜的灵兽,对这种渣渣,溯长老千万别客气,门规说怎么惩罚,就怎么惩罚。”
“小友倒是果决。”溯流光一怔,眸光软下来,“但听过这件事,我心中却抱有疑虑凶手果真是那名自杀的弟子他又有没有同伙万一其他人又利用灵兽作恶,又该怎么办难道又继续迁怒这些孩子对修士而言大多只是工具,不喜欢这种,换一种就是,但被抛弃不顾的灵兽却会落到悲惨境地”
谢蕴昭干脆停下脚步。这时湖面上来了阵风,吹得她长发有些迷眼,也让溯长老的银蓝长发遮了他的眼神。
“溯长老,你是不是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