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昭频频点头;她印象里的原著师兄应该也是这样才对。看着清贵优雅,实则很有点目下无尘,对剑很执著,只喜欢和强者交手。他看不上弱小卑微者,所以不经意间践踏了石无患的自尊,两人结了梁子;后来石无患迅速成长起来,他又把人家看成宿命对手,惺惺相惜起来。
但现在的师兄怎么说呢,二十多岁的青年人,心思却深沉得像四五十岁,有时甚至显得暮气沉沉,而和她说话的口气也像哄小孩。
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穿到同人文里来了。
“师兄身上有发生过什么重大事件吗”她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老头子忙得很,没时间关注掌门师兄的小辈。”冯延康埋头将饭菜一扫而空,含糊道。
谢蕴昭狐疑“师父您刚刚说的可详细了,哪里像没关注了”
“咳咳你师父我就随便一说想那么多做什么,人有点变化也很正常。人性多面,旁人以为是变化,说不准人家只是翻了个面给你瞧罢了。好了阿昭,去洗碗。”
“哦”
“阿昭颇有天赋。”
冯延康在耕地,没吭声。他打算种些茄子,阿昭说喜欢吃那个。
没有得到回答,另一人也只是笑笑“要么你让她给我做徒弟吧”
冯延康直起身,拄着锄头,抬头看了那人一眼。身披鹤氅的长发青年靠坐在山楂树树枝上,淡青色的眼眸半阖着,雾灰道袍安静垂落。
“掌门师兄别开玩笑。”老头子板着皱纹满布的脸,“阿昭现在是我徒弟,你都能随手切断绳索,丝毫不顾她会有生命危险。给你当徒弟,去送死吗我还干不出来这种事”
掌门撩了撩眼皮,眼中万千道韵流转变幻。他注视着这个苍老的师弟,说“那你能做什么呢冯师弟,你连站都站不直了。”
清风流过。
山楂树上的人影消失不见。
冯延康站在原地,良久,才叹了一口气。
师父说的那些话,却一直在谢蕴昭脑子里转来转去。她总觉得师兄的变化肯定有些原因。
第二天早上,师兄的剑光准时落在微梦洞府门口。
“师兄早啊。”
谢蕴昭早就被她师父叫起来,给他的宝贝花花草草浇水、修剪枝叶。最近老头子新搞来一盆无患子,纤细的枝叶中藏着一粒粒红色小果,清爽可爱。
“师妹早。”
卫枕流的目光落在她发间。
“师妹换了树枝绾发”
“是啊。昨天师父做饭生火,不小心把我的红木簪一起当柴烧了,就用无患子树枝来替代。”谢蕴昭蹲在花盆前,用剪刀剪下一根横生的细枝。
“无患子”
卫枕流立即皱眉。但在谢蕴昭看过来之前,他已然神情舒展,恢复了微笑。如果将他的五官拆开来看,会发现他眉眼颇为清冷,只是唇角天然上扬,才生出了亲切的错觉。若他再有意微笑,那这亲切就变得更为妥帖,彻底将他眉眼的清冷盖了过去;像雪山披了朝霞,看上去似乎也很温暖。
他说“我再去挑些钗环给师妹。”
“不麻烦师兄了。”谢蕴昭不在意道,“这树枝还挺好看的。是灵植,一直戴着也不会坏。”
卫枕流张口欲言,最后只吐出一句“也好。”
晨曦里的无患子舒展着枝叶,看上去也像一次微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