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的华夫子听上去有些警惕“你问这作甚即便是刮骨疗伤,麻沸散也足以让病人失去知觉。若说要更见效的没有。”
男声说“听闻华大夫曾为人开颅”
华夫子显然紧张起来,斥道“胡说八道你”
那人又低语了几句,无非就是一些威胁之类。华夫子迟疑再三,颓然一叹,答应给他什么秘药。
很快,房门打开,面色不佳的华夫子匆匆离去。之后,又有一名黑衣的瘦小男子走出。他身形飘忽,很快消失在阳光下,仿佛蒸发为无形的空气。
室内的空气也随着他一并流出,四散到炎热的风中其中,有一丝淡淡的檀香。
檀香之中,还有一点更淡的、几近于无的微妙又熟悉的香气。
谢蕴昭轻轻眯起了眼。
修士。她敢肯定,这是一名修士。修为应当不到和光境。
她毫不犹豫,立即缀上了黑衣人的踪影。
出了苍梧书院,穿过中京繁华的街道,那瘦小的身形如游鱼,在人群中毫不起眼,却走得飞快。谢蕴昭暗暗缀在他身后,一路向西北而去。
苍梧书院的西北正是上西京。
一刻钟后,那人到达了朱雀大道。他停下来,给值岗的官兵看了什么腰牌,便畅通无阻地被放了进去。
白日的朱雀大道守备同样森严。上西京一段牵起了特殊的绳索,将上京与中京分隔开来。以谢蕴昭的眼力,自然能看出那都是上好的防御灵器,纤细的绳索寒光闪闪,隐现灵光,足以将任何闯入者分割为两截。
夜里却没有这道绳索,许是因为担心值夜的士兵被误杀。
谢蕴昭记下略一思索,足下一踏,整个人便落进泥土之中。她是火木双灵根,土系法术却也用得不赖,地下遁行也信手拈来。
地下世界一片漆黑。在不能神识外放的情况下,她只能凭借五感和灵觉追踪目标。
幸好她还算擅长此道。
朱雀大道的防御被悄无声息地抛在身后。
谢蕴昭从地下钻了出来,恰好出现在男子背后不到五步的距离。
五步是很近的距离。
但是,没有近到能让一名低境界的修士发现高境界的修士。谢蕴昭是和光圆满,男子最多不动境圆满,很难察觉高阶修士的气息。
然而
瘦小的黑衣男子,猛然扭过了头
谢蕴昭瞳孔微缩。她毫不犹豫,哪怕这一刻面前还是一片风平浪静,她仍然伸出右手,召出了一抹久违的艳丽剑光
轰
清净的、铺设着雕刻画砖的街道上,陡然响起了爆炸声,还有一大团扰动的尘埃和水雾。
剑气、火光、水汽,混合在一起,生生削断了两边屋顶雕刻的神兽的头颅。
“敌袭”
后知后觉的朱雀大道的官兵疯狂地涌来。
但当尘埃散去,大街上只剩一个空荡荡的大洞。
洞的对面,站着一个手握长刀的黑衣男子。他垂着头,缓缓抬起眼,看了一眼紧张又茫然的官兵。
然后张开嘴,吐了一口血。
“跑了。”他说。
谢蕴昭在地下遁行,顷刻便回到了苍梧书院。
她出现在幽静无人的竹林中,缓缓吐出一口气,这才转身踏上小道。
正好撞上面色焦急的沈越。
“云留,云留原来你在这儿”他快步走来,不无抱怨,“你是掉进茅房了夫子都生气了。”
谢蕴昭打哈哈“上了茅房总要转一圈,去去味哩,不然夫子一定将我打出来。”
说得沈越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