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几声,段浔依旧没有醒过来,云英只好又提高声音分贝,然而床上这人始终没有动静。云英察觉到不妙之处,忙将手中汤药搁在桌上,走至床前,见段浔面色极度惨白、毫无血色,心道不好。
她忙用手搭在段浔的额头前,感觉到对方额头上传来的滚烫感时,心中实在担忧。与此同时,她还察觉到段浔的身体一直在抽搐,顿时更加惊慌无措。云英迅速跑至小院中,将情况汇报给了南宫洛璃。
长公主闻言,面色骤然一变,心中的纠结已抛至九霄云外,再不复往日沉着冷静的模样,飞快赶来看望段浔。长裙在风中摆动,像一朵缓缓绽开的雪莲花。
南宫洛璃武功高强,行走速度十分快,非云英所能企及,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着。
来到段浔的厢房中后,南宫洛璃推门而入,快步走至床边,见段浔这般模样后,内心虽也焦急可并没有过分惊慌失措,吩咐紧随其后赶来的云英:“快去请程太医过来。”
然后亲自打了一盆冷水过来,将毛巾放在水中浸泡,片刻工夫,将湿毛巾敷在段浔滚烫的额头前。南宫洛璃掀开被子,只见段浔雪白的衣肩上出现了道道森然血迹,心中大骇,瞬间明白段浔出现这种状况的原因所在。
南宫洛璃愁云惨淡,同时在心中暗暗自责。她想帮段浔褪去衣衫,可发现伤口已化脓,脓水同衣襟紧紧粘在一起,这种情况之下,绝不能贸然用力替段浔褪下中衣,只能采取迂回计策。
她找了一把剪刀来,小心翼翼剪开段浔两截衣肩,映入眼帘的是一副惊骇画面。玉脂雪肤的肩头上尽是化脓之处,空气中弥散着恶臭味。
南宫洛璃本是爱素洁雅静之人,闻不惯这种臭味,可她没有离开,而是在仔细观察着段浔的伤口。
这时,段浔失血的嘴唇边发出细若蚊蝇的呢喃之语:“殿下对不住我不是有意要欺瞒您原谅我好不好”
“您可以打我骂我杀我,可不可以不要生气,不要难过”
“殿下洛璃吾爱”
段浔浑身上下在剧烈抽搐,面色惨如白纸,“殿下我好疼您能不能抱抱我”
泪水从段浔眼眶中流出。南宫洛璃抽出手,掏起绣帕,缓缓擦拭着段浔腮边的泪痕。
这些微弱的呢喃话语,就像是一阵阵狂风骤雨,吹打着南宫洛璃的心。她长长的睫毛下泛着微微湿润,迟疑片刻,终还是将段浔薄弱的身躯揽入怀中。
程太医到来之后,南宫洛璃这才起身抽走她的怀抱,随意打发了个借口让云英退下,迅速而郑重对程况道:“程太医,段将军的情况似乎更加糟糕了,你快来替她看看。”
“殿下莫着急,方才在路上时,云英已经把段将军出现的症状说给我听了。”程太医放下药箱,先替段浔诊脉,诊完之后,再看了对方舌苔,最后目光才落在段浔化脓的肩头上,轻叹两声,从药箱中倒出几颗药丸,塞到段浔口中。
随即又不解问道:“如果一直按照我开的药方服用,伤口不至于会恶化。如今伤口化脓,身体不断出现抽搐,甚至引起高烧不退。很显然段将军这几日都没有外敷过药。殿下可知这是为何”
程太医虽已知段浔是女子之身的事,可他并不知段浔就是霍遇,更不知段浔和南宫洛璃两人之间百转千回的心境。
南宫洛璃避开这个话题,淡淡道:“莫要多问,当下之计是要尽快治好段将军的伤口。”
程况语重心长道:“段将军的伤势虽化脓,可情况不至于太糟糕,在可控制的范围之内,只要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