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不是那次意外倘若
“七郎发什么呆呢”云锦瓷左手抱着齐越的手臂,见她只顾失神,右手不着痕迹地往她的手腕摸去。
出于习武之人的本能,齐越下意识闪避开云锦瓷扣住她手腕的指尖,恍惚地道“你怎么会在这儿这些年,你”她想问她这些年去了哪儿,话未出口,又觉得很是别扭,薄唇翕动几下,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一时无言。
“唔,怎的七郎见着人家一点都不热情”云锦瓷答非所问,两弯漂亮的眉毛轻轻皱起,语气很有些失落委屈,“这些年,人家可是日日思君不见君,为君消得人憔悴,没成想痴心女子负心汉”一边叹息着,一边往齐越怀里偎过去。
“咳咳咳”齐越这才后知后觉地弹开一步,大力地咳了几声掩饰她的尴尬,不自在地道“当年当年并不是我有心要负你只是我我”她嗫嚅几句,心里乱成了一团麻。
“七郎既这样说,这一次不会再抛闪了奴家吧”云锦瓷柔柔弱弱的声音仿佛一根羽毛,轻轻地挠在人的心尖儿上。
“什什么”齐越结巴起来,又有些着急地瞪了瞪眼,“当年当年本也不是我”她想为自己辩护一番,想想又不知从何说起,她紧了紧拳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才敢抬眼,对上那一双琥珀色的琉璃般闪着水光的眼睛,“你如今身居何处”
“自然还是在同乐楼。”云锦瓷娇媚地笑着,一双眼睛细细地在齐越脸上凝神,英挺峻拔的眉,细长漆黑的眼,挺拔英朗的鼻,还有抿成一条线的薄薄的唇,恍然间与记忆中那个温润洒脱的少年重叠起来。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齐越抿抿唇,左右张望了一番,努力平息了心头的杂乱,她垂眸犹豫下,“我今日不得空,等抽出时间来,定然去同乐楼寻你”
“嗯”云锦瓷不待齐越说完,便出言打断她,“七郎这是,又要让奴家日复一日地等吗”说着,便有些泫然欲泣的模样,“奴家听闻你与那舞阳公主已经和离,如今府中另有一房妻室,你若是到同乐楼来,她不会吃味吗”
齐越皱起眉,艰涩地道“我自会与她细心解释。”
琥珀色的眸子里划过一抹惊异之色,云锦瓷脸上的笑凝滞了一瞬,“如此说,你这一房妻室,是当真的吗”
齐越点点头,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来,“六年的时间太长,你我辗转沉浮,早已不复当初年少,如今故友重逢,许多的旧事说来话长,等我得闲,一定去寻你。”说完,弯腰深深施了一礼,也不待云锦瓷答话,转身便大步流星地去了。
远去的背影挺拔瘦削一如往昔,人却再也不似当年人了。云锦瓷似一座玉雕般静静地立在原地,拢在袖中的一双素手紧紧攥成了拳,许久许久,她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琥珀色的眸子里笼了淡淡轻愁,“故友呵只盼你莫恼了我吧”
将军府,沈青筠正与齐进之妻袁氏在花厅里说话。
原来昨晚听齐越说起嘉儿受齐召欺负的事,齐进便上了心,这样内宅的儿女小事,终究不便拿到台面上来说,他便说与了妻子知晓,请她费心周全一番。古来便有“长嫂如母”的说法,对于夫君唯一的胞弟,袁氏向来看重,如今又承继了齐越之子,对这边的事情哪里有不尽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