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荀想着,就站了起来,从瑶琴后慢慢走出来,语气也变得温和多了,“都怪本宫失礼,竟然不知道是师兄在府上。”
“微臣不敢。”廖修远瞧着自己眼前晃动的绣了五彩牡丹的裙摆,轻抿一下嘴角抬起了头。
李荀一怔,先前倒未曾注意,这个人竟生的如此清俊不凡,尤其一双星目,幽黑清亮,见之难忘。
廖修远望着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更是有些失神,看她憔悴的模样,又忍不住的很是心疼。
李荀很快整理了自己的心绪,“师兄请坐。”
“不敢。”廖修远重新低了头,努力平复迭起的心潮。
李荀轻笑一声,心血来潮地道“师兄请看,这会儿风清雨疏,很是难得的景致,不若你我合奏一曲”
“臣求之不得”廖修远眉眼带笑,声音里难掩兴奋,这可是他憧憬了多少个日夜的情景。
有侍女自岸边款款而来,送了个煞风景的消息,“殿下,大长公主到。”
“嗯她怎么来了”李荀刚要抚琴的手微微一顿,她当然不可能像打发旁人一样的对李颜闭门不见,毕竟,那是她的长辈。
廖修远心中很有些失望,但还是温柔地道“既然大长公主驾到,微臣先行告退。”顿了顿,实在忍不住,抬头直视着李荀道“殿下,还请千万保重身子,您如今这般清减,叫我叫我等何以自处。”
“本宫知道了,谢师兄关心。本宫先去招呼皇姑,改日再与师兄切磋。”李荀微笑着点头应下,难得的没有对别人的规劝感到不耐烦,起身出了亭子。
流筝偷偷地回头瞄了廖修远一眼,紧紧地跟在李荀身边,犹豫再三,才轻声地状似无意地道“殿下,奴婢听说廖长史文采了得,以前可是咱们京城第一才子,没想到他竟然还是您的师兄,笛子吹得这般好听”
“嗯京城第一才子,他还有个这么响亮的名号”李荀好奇,“既是这般了得,怎么却在咱们府里做个长史”
“这这奴婢就不知道了。”流筝默默低头,她和李荀身边的几个贴身的侍女,几乎人人都能看出来廖长史对殿下的心思,只是谁敢明目张胆地说出来啊但是她知道,以自己主子的行事作风,如今这个人既然入了殿下的眼,相信殿下很快便能知晓个前因后果了。
李荀并不能原谅自己的皇姑。
她可以原谅齐越,因为深知她与自己同是棋子,毫无反抗之力地遭人算计摆布,是真真正在的身不由已,她也知道齐越从未想过要伤害自己,与自己相比,她的遭遇甚至更要凄惨得多,所以,自己可以原谅她,但是皇姑不行。尽管她也有她的苦衷,有她看似以大局为重的无可奈何,但无论如何,她也是半个做局之人,李荀讨厌这种被人戏耍摆布的感觉,每每想到李颜表面上对自己关怀备至嘘寒问暖,暗地里却时时算计着自己,她就感到无比的厌恶。同样身为皇家公主,她不得不强迫自己理解李颜的所作所为,她可以不恨她,却也没办法原谅她。这里是太原府,里里外外无数双眼睛看着,李荀知道自己不得不拼命维持着与皇姑面子上的亲近,若是当真撕破脸闹起来,实在有失皇家的体统,平白地叫做臣子的瞧了笑话。
李颜对李荀,当然更没有对齐越那般的耐心和愧意。她的母亲出身不高,性子又是个软弱温柔的,幸得生的极为美貌,刚进宫时颇受了几年圣宠,只可惜自古后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儿,很快先帝便有了新欢,她的母亲便被冷落在了一边,每日困在冷清的宫室里写些伤春悲秋的诗词,没过两年便郁郁而终,留下她和皇兄在无情的皇宫里艰难的成长。所以,李颜自幼便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