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常青躬身领命,转身飞一般地跑了。
齐越回来时,已到了掌灯时分。
见她进了门,沈青筠搁了手中纸笔,跟着齐越进到内室来,一边帮她换衣裳一边问道“可用过饭了”
“还不曾。”齐越低头系着腰带,挑起眼角来偷偷地观察下沈青筠沉静如水的脸色,心里有些打鼓,“三叔本要留饭的,我推说身子不好,便回来了。筠儿用过饭了么”
“没有。”沈青筠帮她把衣襟袖口整理平顺了,便开了门吩咐下人们摆饭。
齐越把手握个空拳,放在唇边轻轻咳了两声,“听常青说,今日你去大长公主府赴宴了她可有难为你”
沈青筠摇头,“我一介民女,无权无势的,公主殿下难为我做什么不过”
“不过什么”
“殿下今日宴请的皆是齐家各府的内眷夫人们,阿越猜猜,所为何事”
齐越沉吟下,语气平淡,“大概是为了喻哥儿过继之事吧。”
沈青筠点头,室内一时静默。
“筠儿。”齐越突然开口唤了一声,语气很轻。
“嗯”
齐越上前一步,将沈青筠揽进怀里,愧疚地叹了口气,“对不起,委屈你了。”
沈青筠乖乖地窝在齐越怀里,慢眨一下微微泛起湿意的眼睛,“好好的,说什么对不起”
齐越一只手轻轻地拍着沈青筠的肩膀,又低下头来心疼地吻了吻她的发顶,“既然那边肯出面周旋,相信过不了几日,喻哥儿过继之事便可稳妥,舞阳前些日子已经上了和离的折子,只等京里的旨意下来,这些事情便暂可告一段落了。”
“嗯。”沈青筠犹豫下,“之后,阿越如何打算”
齐越不答,却开口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筠儿,靖北侯的长子,可是叫祝巡”
沈青筠一愣,缓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奇怪地看着齐越,“阿越怎么突然这般问”
齐越牵了沈青筠的手到窗边软榻上坐下,定定地望着她道“我在三叔府上得知,祝巡今日到了太原府。”
“什么”沈青筠一惊。
“筠儿莫慌。”齐越安抚地拍拍她的手,“祝巡与祝远不同,他是靖北侯世子,身上挂着军职,此次前来,是给四叔祝寿的。”
昌平郡王齐东城做寿,祝威竟派了世子前来,可见二人私交甚笃,关系非同一般。
靖北侯镇守肃州多年,手握一方兵权,虽说远不及晋王府显赫,却也是西北诸军中掌有实权的一位要员。如今齐琛老迈,被他寄予厚望的齐越却突然地身受重伤成了废人,如今似乎只剩了齐东阳和齐东城最具问鼎王位的实力,靖北侯祝威也成了齐琛诸子都想要拉拢的人物,如今看来,祝威似乎已经站好了队,光明正大的派了自己的世子前来给齐东城拜寿。
齐东阳前几日才夺了王旗,手里似乎比自个儿四弟多了一副筹码,转眼瞧见对方又拉拢了一位实权人物,心里自然很是不快,对靖北侯府,也就生出了许多的不满来,自己明明许了那祝威许多好处后来派了人细细的查问才得知,原来,齐东城将自个儿嫡次子的正妻之位许给了祝威之女。
若是齐东城袭了王位,作为他的嫡子,最不济也要封个郡王的爵位,而晋王府向来是论功劳说话的,并不十分讲究嫡庶长幼之分,若是次子争气,说不定将来可以袭爵,如此一来,自个儿的女儿可是堂堂正正的一等亲王妃了
如此之大的诱惑,也难怪祝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