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十一弟往后这段日子,你怕是不太好过。”
“哈哈,七哥放心吧。我心里头明白,生在咱们这样的人家,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哪能一直任着性子胡来,小弟我也是堂堂七尺男儿,该抗的责任,小弟一准儿抗的起来”说着,昂首挺胸地使劲儿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两兄弟正说着话,沈青筠引了齐进夫妇进了屋。
见面之后照例是一番关怀问候,齐越瞧着下人上了茶放到齐进手边,转身对齐征道”十一弟,劳你去前头替我挡一挡,若是再有其他的兄弟来,便说我身子虚弱不堪接待。”
“好。”齐征自然无二话,对两位兄长嫂子行个礼,施施然出了门去。
沈青筠也寻个由头带了袁氏出门,只留了齐进齐越两人在房里说话。
“七弟,听说母亲来看过你了”齐进呷一口香茶,起了话头。
“嗯。”齐越点头,并无闲聊的兴致,一开口便直接提出了过继齐喻之事。
听齐越提到孩子,齐进不知是因为尴尬还是因为羞愧,一张俊脸慢慢地涨红起来,有些狼狈地听着齐越把话说完,脸上渐渐现出了为难的神色。
“怎么,三哥不乐意”
“不是咳”齐进赶紧摆手否认,“本就是为兄做下的糊涂事,自然不能让你担着,不过”齐进愁眉苦脸,“殿下那里,未必会同意啊。”提到李荀,他愈发地如坐针毡,赶紧端起茶碗来遮掩满脸的尴尬。
“呵,这两年殿下性情大变,我都有些不认识了,这个事情提出来,谁也料不到她会作何反应。”齐越右手食指轻轻敲着桌面,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不过她若不依此事,总也得拿出个其他的法子来,将喻哥儿放在我这里,总不是个长久之计。”
齐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露出些愁苦之色。
“三哥何不去找殿下谈谈毕竟为人父母,总不该对亲生子一直这般不管不问。”
齐进自嘲笑笑,无力地摊手“七弟,殿下她恨我入骨,恐怕我还未走进大门就被她的侍卫扔出来了,你叫我如何跟她谈”
齐越也笑,“三哥又何苦跟我兜圈子,你若真有心要进那公主府的门,总有千百种的法子,难道还要我做弟弟的教你不成”
“唉,为兄知道了,你容我几日时间,为兄尽量做成此事。”说着,站起身来走到齐越面前,抬手想要拍拍她的肩膀,想了想,又无力地放下了,“为兄先回了,晚些还要去王府领宴,你好生养伤,不要太过操劳。”
“嗯,多谢三哥关心。”齐越微微欠了欠身,言谈举止间很是客气有礼。
齐进见她如此,满脸落寞地垂下眼睛,拖着沉重的步子出了门。
齐琛是不太信任沈青筠的医术的,想自己的孙儿也是刀光剑影里闯过来的人,在战场之上都能够大难不死,怎么可能被射了一箭,就废了武功呢他命令良医所内所有的大夫全部过去替齐越诊脉,他自己就在外头厅里坐着等消息。
对付这些大夫,沈青筠早有准备,先是给齐越喝下两碗汤药,又教她一些调整脉搏的小把戏,轻轻松松就将那些大夫糊弄过去,一个个出了内室的门,见着齐琛纳头便拜,直道七爷的确是心脉受损,日后不仅动不得武,身子较普通人还要孱弱几分,不可劳累忧心。
齐琛心痛地闭了闭眼睛,深深吸了口气,挥手将一干人等全部打发出去,自己踱步进了内室,瞧见齐越正歪坐在椅子里,脸色苍白,憔悴瘦削,与其他的孙儿比起来,显得太过单薄。齐琛顿了下步子,想到孙儿的身世,隐隐地觉出几分心疼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