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妃根本不关心沈青筠在想些什么,坐了一会儿就吩咐起驾回府,沈青筠赶紧地站起来恭敬相送。
“你留步吧。”王妃摆摆手,目视着沈青筠,缓缓地道“等七郎回来了,替本宫好生地劝一劝他,家和才能万事兴,喻哥儿在这里,嘉哥儿也能有个兄弟伴着,将来也是个手足臂膀。”
“是,谨记王妃教诲。”沈青筠缓缓垂眸,心中却已经有了打算。
齐家本就有每年考核族中子弟文才武功的规矩,这一回趁着虎贲营劳军,齐琛别出心裁,自己领九千人镇守王旗,随行众多子弟中,以威望较高的三位郡王为首,帐下又皆有数位齐家儿郎听令,三位郡王各领五千人自成一师,十日之内,夺下王旗者胜,帐下之人皆有厚赏。
齐越只来得及派人将自个儿十日后方能回家的消息送回府去,便匆匆骑了马随永贤郡王开往指定营地。
沈青筠在家中等了一日,却只等来这么一个消息,不免有些失望,转念想想,她不回来也好,省得瞧见了孩子闹心。
早有管事之人听了沈青筠的吩咐,给齐喻安排了院子暂住,既然齐越不回,沈青筠也就能稍稍静了静心,站起身开了门出去,却见豆豆正局促不安地站在门外,小脸儿上满是委屈。
沈青筠一呆,这会子一忙乱,倒是把儿子给忘了,“嘉儿,站在这里做什么”
“娘亲”豆豆踌躇着,小手攥紧了锦袍的下摆,“刚才是上回那个弟弟来了吗”
沈青筠笑笑,蹲下来摸了摸儿子发顶,“你听谁说的”
“夫人恕罪,都怪奴婢多嘴,方才小少爷一问,奴婢就”一旁跟着的奶娘忙不迭跪下请罪。
“你起来吧。”沈青筠倒没有怪罪别人的意思,挥挥手吩咐伺候的人都下去,自己牵了儿子的手,温声道“嘉儿要跟娘亲去瞧瞧弟弟吗”
豆豆抿了抿小嘴,犹豫地点了点头,一边跟着娘亲往外走,一边不安地问“娘亲,弟弟他是爹爹的亲生孩子吗”
“嗯”沈青筠语塞,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娘亲,弟弟来了,爹爹会不会不要我们了”
“嘉儿”沈青筠很是意外地看了看儿子,弯腰将他抱在怀里,点了点他的小鼻子,“嘉儿怎么会这样想,爹爹不会不要我们。”
“可是爹爹他有自己的孩子”豆豆嗫嚅着,仍然十分不安。
沈青筠当然不能给儿子解释,即便她解释了,豆豆肯定也是听不懂的,她知道豆豆只是太过依恋齐越,生怕又回到过去的生活,心中酸涩,面上却是极温柔的笑了笑,“嘉儿,弟弟是弟弟,你是你,爹爹永远不会不要你的。要不,等爹爹回来了,你自个儿问问她”
“嗯。”豆豆勾着娘亲的脖子,犹豫地点了点头。
自齐喻降生以来,除非极必要的场合,李荀对这个孩子向来是不闻不问的,齐进为避嫌,也不好与儿子太过亲近,而齐越,作为名义上的父亲,几年来更是音讯全无。好在无论他的父母在意与否,他总还是齐家名正言顺的嫡系血脉,又是由皇家的公主所出,在王府中也算身份贵重,又有王妃格外照拂,自然无人敢薄待了他,生活中衣食无忧,仆从如云,可生而为人的天性使然,这样一个幼龄稚子,心里头也隐约地明白仆人与亲人的区别,婢女和奶娘虽也会对他笑,对他好,但她们的言行举止中总带着谦恭和卑微,那是身份上难以逾越的鸿沟。
为何别的孩子都有爹爹娘亲,我却没有这样的问题,齐喻问过身边每一个伺候的人,可她们每一个都惶恐地低了头,并告诫他不能乱说,他有娘亲,也有爹爹,可是他们在哪儿呢为何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