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齐越对李荀是十二万分的上心,自然对她的性子极为了解,虽说这几年她改变了许多,但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样的眼神分明是遭受打击之下已在心中下了某种决断而她冲动之下做出的决定,引来的无非是个玉石俱焚的结果。
齐越抿抿唇,几个呼吸之间拿定主意,转身一撩下摆又大步走了回去。
朱漆的殿门虚掩,门口连一个内侍婢女都没有。
齐越迈步上了台阶,有压抑的呜咽的哭声自门缝里传出来,她不禁微微蹙了蹙眉毛,伸出手来轻轻推开门,空旷的大殿里,李荀正坐在椅子里哭的伤心。她把手收回袖子里,紧紧攥了攥拳头,一时有些进退两难的尴尬,殿下把侍婢都遣散,无非是不想叫人瞧见自己这个样子,自己这样贸然闯进来可是,就这么一走了之又生怕她会闹出什么事儿来,清清嗓子故意把脚步放的重些,才往前走了两步,李荀听到动静,果然猛地抬起头,直直地看过来。
憔悴的容颜梨花带雨,绝色倾城。
齐越眼神闪躲,尴尬地解释,“殿下,臣”
话音未落,李荀竟然猛地起身,裙角都来不及提起,一脸惶急地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地往这边扑过来。
“殿下小心”齐越来不及思考,迅速上前一步扶住她,下一刻,就有温香软玉紧紧地偎进怀里。
“呃殿下”齐越下意识推阻。
李荀在她的怀里喃喃自语,语气凄惶无助,“驸马,你去了哪里”
齐越心头一跳,微微蹙起双眉抬手试了试李荀额头的温度,明显的有些烫人,这是烧糊涂了不该啊,刚才明明还清醒的很,手上微微用力将她从怀里扶起来站直身子,试探地唤道“殿下”
李荀眨眨眼睛,蝶翼般的长睫开合间,珍珠般的泪滴扑簌簌滚落而下,一双桃花眸子却是渐渐清明起来。
她方才正陷在回忆中无法自拔,猛然见着齐越在身边出现,恍惚中还以为是在从前,这才一时情不自禁地失了态,这会儿反应过来,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怒的,竟然抬手“啪”的一声打在齐越脸上,怒冲冲地道“好大胆的齐冲,竟敢轻薄本宫”
“”齐越深吸口气,没有回话。
李荀背过身子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冷冷问道“不是走了么又回来做什么”
“臣方才观殿下神色不对,有些不放心,特地过来瞧瞧。”
“哦不放心”李荀微微冷笑,“你不放心什么”
“不放心殿下一时冲动做出追悔莫及之事。”
“住嘴齐冲,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来教训本宫本宫要做什么,你有什么资格置喙”
齐越有些无奈,怎么方才还一副柔弱无助的姿态,转眼就又是这幅张牙舞爪的模样她轻轻叹息,“殿下,臣并非是要教训您,只是担心您冲动之下,伤人伤己。你我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何必时时这般剑拔弩张从前之事,不管是否被逼无奈,终究是臣愧对殿下,如今臣只希望殿下能放下心结,做回从前那个单纯快乐的舞阳公主。”
忧伤的嗓音柔软温和,叫李荀有一瞬间的错觉,抬眼直直地寻过去,对面的黑眸依旧深邃,却再不见了半分情意。
“放下心结,做回单纯快乐的舞阳公主”李荀喃喃反问,两行清泪缓缓滑落,“谈何容易谈何容易从前,本宫有威严的父皇,有慈爱的母后,还有俊雅温柔的驸马如今本宫有什么本宫最敬爱的父皇算计我利用我,最依赖的母后早已故去,而本宫的驸马呵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儿身,你叫本宫,如何能快乐的起来”
齐越眼中也透着悲戚,“殿下,您心里的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