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老天爷赏脸,整个儿五月几乎都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半个月起早贪黑的忙碌,到了六月初,田里庄稼渐渐都归了仓,瞧着一家人的口粮有了着落,一张张晒的黑红的脸上皆是掩不住的喜意。
昨日,杨老实领着四个儿子把最后一批晒干的粮食装了麻袋整齐码好,又帮着在院子里搭了遮雨的棚子,沈青筠与他们结算了地租工钱,这收麦的事情,也算暂时告一段落了。
午后起了凉风,银灰的乌云遮了太阳,天气倒是这半月来少见的凉爽。
孙大娘瞧着多日来少见展颜的女儿,知她是忧心齐越一去多日未归,瞧着外头也算凉快,便提议她去山上采些药材。
自成婚以来,因为诸多琐事缠身,倒是真的许久不曾上山,就连过去几乎日日上山打猎的阿越,那把大弓最近也是未曾摸过。想到那把大弓,沈青筠忽地弯起嘴角笑了笑,给豆豆留了课业嘱咐他在家好生温习,自己丢了药锄和水罐儿在背篓里,与孙大娘招呼一声便出了门。
盛夏时节草木繁茂,鸟语花香,时不时有调皮的小动物隔了老远听到动静便“嗖嗖嗖”的蹿个不见踪影,山林里到处都是盎然的生机。
进了山,心境不由开朗了些,沈青筠并不像往日那般去她惯常采药的山头上,而是凭了旧日的记忆,努力地去寻当初齐越带她落脚的那个山洞。
许是为了躲避夜晚野兽袭击,齐越所选的山洞位置甚是隐蔽,洞口有许多天然的藤蔓灌木遮挡,她自己又加盖了一层木板,周遭的地势也有些陡,沈青筠蹙着眉努力搜寻,费了半个多时辰的功夫才发现了洞口,累得喘着粗气草草擦了擦额上沁出的汗水,拨开那些碍事的藤蔓,又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挪开沉重的木板,瞬间被猛然钻进鼻间的霉尘味儿呛的一阵咳嗽。
捂住鼻子勉强适应了潮湿发霉的气味儿,入眼便是那张简易的木板床,床上依旧铺了张熊皮褥子;地上散着一堆灰烬,西北角处堆着些木柴,木柴上压着个灰色的布口袋,旁边还立着口小铁锅。若是忽略角落里结的那些蛛网,这里倒是几乎未曾变过。
沈青筠的眼睛扫过一样样物事,昔日的场景再次在眼前重现,脸上不禁泛出了柔和的笑意。
说起来,这里也算是自己与阿越的结缘之地,怎能如此的冷清破败将药篓自背上卸下来,挽了挽袖子,先将那熊皮褥子抓起来使劲儿抖了几抖,立时又是一阵尘土扑面,呛的她连连咳嗽,皱眉将那褥子上下瞧了几眼,干脆先丢到洞外去通通风,打算待会儿带回家去洗晒一番。
把山洞各个角落里结的蛛网仔细清理过,又将那堆木柴一点点抱出去丢在外头,满头大汗地提了那口小铁锅正打算去洞外小溪里洗刷干净,却隐隐约约听到了豆豆呼唤自己的声音。
“嗯”她手上动作一顿,不禁凝眉细细听了听。
“娘娘”居然真的是豆豆的声音,而且这声音明显是越来越近了
沈青筠初时一惊,但听着豆豆的声音似透着欢快,意识什么似的,就有一股喜悦涌上心头,丢了铁锅提着裙角慌忙跑出去,就见齐越抱着豆豆,正大步流星地爬过斜坡,转瞬就来到了洞门口。
“娘,阿越叔叔回来啦”见着她,豆豆挣了挣,从齐越怀里遛下地来,欢快地跑到沈青筠面前通报消息。
“筠儿。”齐越温柔地唤了一声,见她脸上灰扑扑的沾了许多尘土,一边抬起袖子来给她去擦颊边一块儿污渍,一边笑着道“筠儿忙什么呢,怎么沾了这许多的灰”
齐越走时说过最多只需三四日便能回的,但她这一走却是十来天不见消息,沈青筠日夜牵挂寝食难安,如今猛一见着她,心里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