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娘慈爱地看着她客气了两句,知道她有话找沈青筠说,自己便找个托词避了出去。
沈青筠知她心事,只是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那个金氏,为人如何”
“还不是狐狸精一个。”马小莲冷笑了下,想起什么似的,眼底那抹愤恨也渐渐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孤寂落寞,“再骚的狐狸,也勾不走正人君子,怪只怪,我自家男人的心不在我这里。”
沈青筠抿抿唇,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她自己长在侯门深海,自小见多了那些如花似玉的女人们用尽心机不择手段就为争得男人施舍的一丝宠爱。王公贵族也罢,寒门小户也好,女人的命运是何等相似的悲哀。
“反正人也走了,真正是眼不见为净。”
沈青筠感慨的空档,马小莲已经竹筒倒豆子般说了一大串儿话,她只听见了最后半句,“什么谁已经走了”
“福哥儿他爹,领着那个女人,吃了晌午饭才走的。”
“走去哪里”
“自然是回县城。”
“这个时候”沈青筠不解,“不是说专程回来收粮么怎么不等收了粮算好账再走”
“说是铺子里有急事,过几天再回来。”马小莲轻轻皱着眉头,“谁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今儿晌午去瞎子容那里串了趟门子,回来就急匆匆的收拾东西要回县里,真是越来越出息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跟瞎子容这样的人走的这般近”
沈青筠心弦微微一动,像是猛然明白了什么似的,眼神忽明忽暗地看着马小莲,又旁敲侧击地试探了一下,看来马小莲是真的不知怎么回事儿,但也几乎可以断定自家失窃的事儿,是陈敬容勾结了陈显贵做的,眼下陈显贵突然回县城,想必是急于将那扳指脱手,想到此处,不由有些忧心如焚,正琢磨着要不要去寻了齐越回来,陈紫兰却来请她了。
“嫂子,阿越哥哥跟人打起来了。”
“什么”沈青筠惊地站起来,紧紧皱着眉头,“跟谁啊”
“瞎子容家那帮兄弟。”陈紫兰用袖子随意抹了把脸上的汗,“嫂子快随我去瞧瞧吧”
沈青筠扔了手上针线,随着陈紫兰匆匆出了门。
杨老爹落户陈家村三十年,他的本名许多人都不知晓,大家都习惯叫他“杨老实”。人如其名,此人的确老实,教出来的几个儿子也是老实本分,只知道埋头干活儿的。
很不幸,沈青筠的三亩薄田是与陈敬容家的一块地挨着的,瞎子容欺他孤儿寡母无人依傍,平日侍弄土地的佃户杨家更是软柿子一般可以随意拿捏,两年时间一点点竟是侵占了小半亩地。沈青筠也为此找过陈义生请他出面,可瞎子容硬是梗着脖子睁眼说瞎话,逼的急了就耍起无赖蛮横来,他家兄弟多,向来横行惯了,陈义生也是无可奈何,后来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没想到齐越今次一到田里,站在田埂上抬起胳膊来眯着眼睛瞅了瞅,就吩咐杨老实先割了瞎子容家越界过来的半亩麦子。
杨老实不明就里,可也不敢不听齐越的话,招呼自家儿子一声,埋头苦干起来。
瞎子容虽说有伤在身还下不了地,他的兄弟们倒也算仗义,老大陈敬元老二陈敬业正在这块地里帮忙收粮,见杨老实竟敢动自家兄弟的麦子,骂骂咧咧跑过来就要对杨家人动手,见齐越在地头上站着,又有些忌惮地看着她道“姓齐的,你到底要干什么”
“收粮。”齐越淡淡瞥了他们一眼,面无表情地道。
“这是我家老四的地”看着杨家人手脚麻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