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筠儿喜欢,如此名琴,三百两不算贵的。”齐越安抚地笑笑,跟老人打个招呼,心情颇好地出了门,“我竟不知筠儿会弹琴呢,你怎么没告诉过我”
沈青筠显然没有心思讨论这个,她忧心忡忡地皱着眉,“阿越,我们哪里有三百两银子。”
“不是有两张御通钱庄的银票么,出来时我嘱咐你带着的。”
“可是阿越不是说那银票轻易用不得么”
齐越微微一笑,“咱们自己不能轻易用,可以找别人去换啊。四海镖局常年有人在外头走镖,这种能通行天下的银票他们最是需要,待会儿回去我找林兄换些现银就是了。”
对于齐越突然用御通钱庄的银票跟自己换现银的事儿,林晟很是诧异,待齐越说明原委,他又执意不肯收银票,坚持要派人直接将琴买了来送给齐越,齐越自然坚辞不受,林晟无法,只得亲自吩咐账房按齐越的要求称了足斤的五百两现银,剩下的用一张五百两银票抵了,吩咐方才随她到庙会的小厮和马车依旧跟着,一路将人送到高山流水琴行里。
这边厢琴行的老者已将“独幽”里里外外仔细擦拭地干净,见齐越进来,将银子点数清楚后聚精会神地调了琴弦,又用上好的锦缎仔细包裹好,郑重递在齐越手里,表情也变得有些端肃,“宝剑赠英雄,名琴觅知音,望公子与夫人琴瑟和谐,一生知音。”
齐越欢喜地道了谢接过琴来,迫不及待登上了马车。
把“独幽“抱在怀里,想象着沈青筠素手挑琴弦的迷人模样,嘴角不由自主挂了温柔的笑意。
说起来,这是自己第三次送她东西呢。
第一次是在醉酒的晚上,迷迷糊糊送了一大袋木炭和十两银子,因为当时醉酒,加上天色太暗,已记不清当时筠儿的表情,不过想想自己送出去的东西,实在有些囧。
第二次送的便是一枚青鸾碧玉簪,虽说是自己在县城最好的首饰铺精挑细选过的聘礼,但总觉得筠儿对这些金银珠玉并不特别喜欢。
第三次,便是这把“独幽”名琴了。想想方才筠儿眼中的惊艳喜爱,这自然是投了她的心头所好了。
齐越想着,心里就泛开满满的欢喜,神情像极了一个费尽心思讨得恋人欢喜的青涩少年。
或许是由于生长环境所限,或许又是性子使然,沈青筠对女人偏爱的衣物首饰向来没有太大热情,自幼唯爱琴医两道。因着在府中不受宠,她并没有条件去见识什么名琴重器,但优秀的天资和勤奋的苦练,依然成就了她高超的琴技。
当齐越把“独幽”抱回来,取掉外面包裹的锦缎,这把精美绝伦的古琴缓缓展现在她的面前时,沈青筠说不出自己是个什么心情,遇上阿越之前,自己大概想都不敢想,这把享誉天下的名琴有一天竟然会为自己所有。
她欲抚琴弦的手明显在颤,看齐越的眼神波光流转。
“筠儿试试吧,刚调的弦呢。”齐越摩挲了龙池上方的“独幽”二字,看沈青筠的眼神鼓励又期待。
沈青筠深吸口气,缓缓点了下头,在铜盆里净过手,尝试般抚上了琴弦。
齐越不会抚琴,但她却极会听琴。
虽说长在名门世家,身份尊贵,但是自幼秉承家训,加之多年军旅艰苦磨练,她对衣食住行的要求实在不高,生活中唯一的享受,便是听琴了。自幼她的身边便不乏琴艺名家,即便是后来那个霸道地要求自己只能听她一人抚琴的人,也是深得当世第一大家真传,绝对称得上琴中高手,久而久之,便将她的耳朵惯得极“刁”。
许是多年未碰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