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沈青筠的眼眶刷的红了,一把将儿子接过来抱在怀里,抖着手抬起袖子来想要给他擦擦脸上的血迹。
“先带孩子进屋处理伤口,我这里有上好的止血药。”齐越一把扶住了浑身发抖的沈青筠,语气沉着冷静,“小孩子没多大力气,砸不坏的,筠儿镇定。”说着用力紧了紧手中单薄的双肩。她在军营中早见惯了人受伤流血,瞧见豆豆的伤口虽然心疼,却也十分镇静。
因着齐越的话,沈青筠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慌乱失措,勉强定了定神,抱着豆豆便进了屋。
齐越嘱咐孙大娘去打盆水,自己转身在柜子里翻出一个檀色的小盒子来递给沈青筠,“筠儿瞧瞧,这药应该是管用的。”边说边把一直哭着喊疼的豆豆接过来抱在怀里,轻声哄着他。
沈青筠开了盖子,习惯性地凑近那碧绿色的药膏仔细闻了闻,皱眉疑惑间,脸色就是一变。
“怎的了这药不对”齐越一直注意观察沈青筠的神情,见她脸色不对,忙出声询问。
沈青筠复杂的眼神在齐越身上溜了一圈,看见满脸是血的儿子也顾不得多想,只对着齐越摇了摇头,“药是好药,自然管用的。”
孙大娘端了水进来,用沾湿的毛巾小心翼翼将豆豆脸上的血迹清洗干净,又把伤口周围仔细擦拭了一遍。沈青筠用指尖挑了药膏,全神贯注地将伤口涂抹了一遍。三个大人屏息凝视着豆豆的反应,瞧见血慢慢止了,这才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大约是这伤药有止痛的功效,豆豆此时已经止了哭声,只还有泪花在黑葡萄般的眼睛里打着转儿,瞧着分外委屈可怜。
“娘,豆豆这是怎么弄的”沈青筠一边心疼地摸着儿子头上小小的发髻,一边问着孙大娘。
孙大娘很是自责地叹了口气,“这都怨我这孩子歇了午觉起来一直闹着要找你,我哄不住他,就想带他在外面转转,找宝哥儿他们几个闹一闹也就好了。可巧,路上正碰见虎子奶奶和几个老嫂子在大柳树那里坐着 ,虎子拉着豆豆去玩儿,我就坐下闲聊了几句话,这才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谁知道就就出事儿了啊”
“您刚才说是瞎子容家那个小子砸的”齐越皱着眉,想着陈敬容家里那个叫做柱子的男孩儿,大名似乎唤作陈显仓,这孩子比豆豆大了两岁,长得高高壮壮的,性子顽劣的很,倒是跟他爹颇为相像。
“是啊,豆豆说是他砸的,虎子也这么说。我听见豆豆哭声一跑过去,那个小子早就没影儿了,我也顾不得他,着急忙慌抱着豆豆来这边了。”
“豆豆,柱子为何砸你”齐越温和地看着豆豆,想起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挡在背后的拳头紧紧攥了起来。
豆豆抬头看看正用纱布给他裹着伤口的娘亲,委屈地扁扁嘴,似乎又有要哭的架势。
“豆豆,你是男子汉,不能动不动就哭。告诉阿越叔叔,柱子他为何砸你”齐越用手抹去孩子溢出眼角的一滴泪水,鼓励地看着他。
豆豆抽了抽鼻子,说话间还带着微微的鼻音,“柱子他骂我娘,还骂我”他虽只有四岁,但生来聪慧,又加上沈青筠善于教导,说话做事却比同龄人成熟懂事得多,村民们大都笑称他是“小大人”,“我不许骂,他就打我”豆豆想着刚刚齐越告诉自己不能随便哭,便努力忍着委屈的泪水,“我打不过他”
齐越想起来之前瞎子容夫妇那副恶劣市井的嘴脸,不用问也知道他们儿子能骂出什么话来,只觉得胸中一股火气缓缓燃烧,深邃的眼睛不自觉地眯了眯。
“沈寡妇,你给我出来172你给我出来”伴着两声愤怒的嘶喊,家里的大门被人“砰”的一声猛然撞开,将齐越胸中的怒火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