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陈义生家的门口缓缓停了下来,只见帘子一掀,车厢里跳出一个人来。这人穿着崭新的天青色袍子,生的浓眉大眼,虎背熊腰,正是离家将近一月的陈敬山。
“爹,娘,大哥,嫂子,小妹,我回来啦”一跳下马车,陈敬山扯开嗓子中气十足地对着门里喊了起来,听起来很是兴奋开心。
“汪汪汪”几声此起彼伏的狗吠应着陈敬林的喊声而起,惹得刚跳下马车的齐越一声轻笑,“敬林,你这么一嗓子吼开,恐怕全村人都知道你陈敬林衣锦还乡了。”
“嘿嘿。”陈敬林挠挠头,瞧着已朝自己奔来的家人,乐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
众人见面,自是一番嘘寒问暖。
“哎娘,怎么不见小兰啊”寒暄之后,陈敬林奇怪地问道。
“你艳双表妹昨儿个来咱家了,小兰跟她到你俊明嫂子家玩儿去了。”
“啥双表妹来咱家了”陈敬林瞪大眼睛,很有些惊喜的模样,接着又笑嗔了一句,“这两个丫头,知道我今天回来还跑出去玩儿。”
“她们就是因为知道你今天回来才特意跑出去玩儿的”王秀英笑盈盈地,有意无意地瞥了齐越一眼。
一家人笑谈几句,那赶车的青年帮忙把一车厢的东西搬下来,便对着齐越和陈敬林客气地拱了拱手,“二位公子,小的这就告辞了。东家特意嘱咐,请二位闲了多到府里走走。”说罢也不管陈家人的热情挽留,驾着马车走了。
“哟,这钟家这么客气啊,还派马车给你俩送回家来”马车一走远,陈义生有点儿不相信地笑道。
“嘿嘿,哪儿啊爹,可不是人人都有这待遇的。”陈敬林笑了笑,对着阿越挑了下眉毛,“阿越在路上立了大功,人家钟府老爷想让他过去当差呢,这才这么客气的。”
“我说呐,阿越就是有出息啊。”陈义生拍拍齐越的肩膀,瞧她的眼睛里满是赞赏。
“敬林,阿越,这一路上累着了吧,快点儿进屋。”赵氏招呼着两人,“鸡鱼都收拾好了,就等着你俩到家开火呢,你们爷儿几个喝杯茶聊聊天,一会儿啊给你俩接风”
经过几个月的相处,齐越也不再像初来时那般客气,只拂了下袖口笑笑道“大娘,您看我这身衣服脏的。我先回去洗洗换身衣裳,收拾利索了再过来说话。”
赵氏一看,齐越身上穿了件玄色短打,衣服上沾了些污垢,脸色瞧着也没有自家儿子精神,整个人显得有些疲倦。
“阿越,不是我说你。在镇子上的时候大家都去澡堂子泡澡,你偏偏不要去,这会子倒又突然干净起来了”陈敬林不解地看着齐越,“你还回去干啥你家里连柴禾都没有,就在我家洗洗得了。”
“我走时家里还有剩下的。”齐越尴尬地笑笑,对众人摆了摆手,“我待会儿收拾好了再过来。”说罢转身欲走。
“阿越等等,你家那钥匙在小兰手里拿着呢我去给你要去。”王秀英说着就要出门。
齐越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嫂子在家忙吧,我自己去拿就好。”她对着王秀英笑笑,心里居然开始有些雀跃,又有些忐忑起来。
她自然知道“俊明嫂子”是谁。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双清冷倔强的眼睛,苍白的脸色,紧抿的双唇,当然还有无法忽视的右脸颊上那道狰狞的疤痕。这个女子,自从初见便成功地吸引了自己的注意,让自己颇有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感慨,以致自己离开一月,对这女子竟然隐隐约约的多了一丝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