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筠还来不及安抚好自己的肚子,山洞外就响起了脚步声。她知道是在虎口下救了自己的人回来了,不由抬起眼睛望了过去。
洞口处很快出现了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穿一身青色短打,一张脸也生的很是俊美双眉浓黑似墨,英气却并不显粗重;狭长的眼睛清幽深邃,似乎泛着点点星光;鼻梁英挺俊秀,一双薄唇优美柔和;左额角处斜着一道寸余长的小小疤痕。
“你醒了”齐越拍了拍身上的雪,给火堆加了几根干柴,又拿了旁边一个粗瓷碗在小铁锅里盛了些米粥,这才走到床边来将碗递过去,“外面风雪大得很,喝点热粥暖暖身子。”声音很是温润。
沈青筠自然也认出了齐越。
两个月前,浮砚山下的陈家村发生了一件大事。村长家的两个儿子陈敬山 、陈敬林和幺女紫兰赶着牛车到望贤镇上采买东西,往日里必定是赶在晚饭之前回来的,可这次直到天全黑透了,将近五个时辰过去,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回来。
这下子,可急坏了老村长夫妇,只得发动村里的男人们沿着那条往镇子上的路去找。
乡村的夜本来十分安静,这一番人仰马翻的折腾,再加上此起彼伏的吵嚷声和狗叫声,自是惊动了全村的男女老少。
沈青筠虽也听见了外面的嘈杂,但碍于自己的寡妇身份,并没有出门去看。没想到才过了一刻钟的功夫,自家的大门却被人拍的“彭彭”直响,开门一看,却是村长家的大儿媳,陈敬山的媳妇王秀英满脸焦急地站在门外,见着她,二话不说拉着就走。路上一问才知道,原来竟是村长家出了事。
原来那陈紫兰今年只有十六岁,喜欢热闹又生得一副顽皮精灵的性子,难得来到镇上,采买完所需物品后,硬是缠着两个哥哥陪她在望贤镇的大街小巷中逛了起来。陈敬山陈敬林也都宠着这个小妹妹,直逛到了日头偏西,才拉着不情不愿的妹子上了牛车。
回去的时辰本就有些晚了,出了镇子行了两三里路,天已经有些擦黑了,牛车缓慢地走在曲折悠远的乡间小路上,却被突然从路边蹿出来的五六个壮汉拦住了去路。
这几个壮汉个个都是凶神恶煞的模样,二话不说就把陈家兄妹从车上赶了下来,本是想劫了牛车并银钱就走,哪成想见着水灵俊俏的陈紫兰,一群土匪顿时生了歹意。
陈家兄弟哪能眼睁睁看着亲妹子受辱,拼死反抗起来,结果被人摁在地上好一顿毒打,正绝望之际,却是有人路过,三两下便赶跑了几个土匪,救了他们。
老村长带着众人浩浩荡荡地才出了村子,便看到自家的牛车正缓缓地从南边过来,一时间竟激动的有些哆嗦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前去,却发现赶车的竟是个陌生的青年,而自己的两个儿子浑身是伤,白纱布裹得像个粽子般的躺在车里,女儿紫兰也是一脸苍白,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紧紧地守在两个兄长身边。
整个陈家村,沈青筠是唯一一个懂些医术的人,又加她性子温柔,为人热心随和,所以村民们通常有个头疼脑热的都喜欢找她,虽是年纪轻轻便守了寡,在村子里的口碑倒是十分不错。
救了陈家兄妹的青年倒也是个热心人,见兄弟两个伤的不轻,当时便赶着车回了镇上请大夫替他们看伤,包扎过后又折返回来,因此上才又耽误了许多功夫。但是毕竟村长夫妇爱儿心切,还是不放心地让儿媳来请沈青筠过去看看。
沈青筠便是那时候在村长家第一次见到齐越。他端端正正地坐在堂屋的椅子里,一双深潭般的眼睛注视着乱哄哄的人群,深沉而又安静。
他在村长家暂住了两天,后来居然在村子里买了处房子,还买了几亩良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