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们从来都没有从事过文学方面的工作哦,难道这一切不是你的主观臆断吗,维夏”
太宰治轻轻地弯起唇角,向着少女走了一步,在对方想要继续开口前不紧不慢地掐断“这一切究竟是你的异能带来的特殊效果,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呢你真的没有察觉到吗,你所认为的世界,和现实的巨大差距吗”
“还是说,你是明知而为呢,维夏”
男人依旧是轻佻的语气,眼瞳中却无半分真切的笑意,他深深地凝望着少女的眼瞳,似乎要把所有的一切都看透。
“因为我看见过”
云维夏语气坚决地开口,面对着太宰治有些诧异的目光,上前一步毫无畏惧地直视那双流转着晦暗光芒的眼瞳“也许你们都不知道,但我看见过,我看见过你们的作品。”
“我看见过,并为此深深打动着。”
太宰治微微低头,看着少女坚定的双眼,眸子的颜色好似晨间的日光,散发着过分耀目的光。
他哑然,而后笑了“果然,是这样吗”
维夏歪着头,疑惑地看着对方坐在地上一边笑一边捂着脸,笑声非常大。
她有些不解,但依旧咽下了心里的疑惑,转而把目光转向正前方的墓碑。石碑上的字迹已经模糊,难以分辨,唯有石碑前一小块凹陷的泥土可以证实必然有人在这站立许久。
“太宰先生来这里是因为重要的人”
太宰治转身,抚摸着墓碑,语气轻柔“是的呢他是我的朋友,名字你应该知道吧”
“啊”
维夏表示不解,她怎么会知道这是谁呢,墓碑上的字她实在无法辨认。
“织田作之助”
轻柔地仿佛担忧着重要之物被打碎般的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
“日本肉体颓废文学的先驱,具有“使谎言变作现实”的创作观念,想要从根本上消除虚构和现实间的界限。对日本小说的文体颇有革新的织田作之助先生吗
维夏捂着嘴,一脸惊愕“就是那位即是现实主义者,又通晓存在主义,同属“无赖派”的领袖作家,和太宰先生并列,有“东太宰、西织田”之誉的织田作先生那位宛若彗星、年仅三十四岁便告辞世的文坛巨匠织田作先生吗”
“三十四岁就辞世吗的确啊”太宰治垂下眼,手指沿着墓碑的轮廓细细地描绘着,抚摸着。
天空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滴答滴答,宛若哀鸣的低语,润湿了泥土。
维夏从包里拿出伞撑开,看着棕发男人在雨中被淋透的衣服,柔声道“太宰先生,下雨了,淋湿可是会感冒的。”
“维夏,你知道织田作的文章吧,可不可以念给我听呢”
太宰治没有接话,也没有走到少女特意留给他避雨空间之处,只是机械地,仿佛不知疲倦地抚摸着石碑。
“可”维夏还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完,她的眼眶有些泛红,抿了抿唇。
那是她从未听过的,来自太宰治的,哀求般的语气。
“青春二字蒙去上部剩下日月日月为明。只要有青春就有光明但是在光明投射后的另一面每个人都会反观到自身的阴影”
少女一边抹泪一边断断续续地叙说着,棕发男人已经坐着了墓碑前,背靠着石碑,缓缓闭上眼,倾听着仿佛飘散在空气中如水雾一般的,跨越了时间与空间的话语。
弯曲的睫毛上挂上了晶莹的水珠,太宰治却在轻轻微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