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暖昏暗的房间里,容貌秀丽的女子五官因为下半身撕裂的疼痛挤在了一起,看起来格外的痛苦狰狞。
作为丞相府的千金大小姐,她向来十指纤纤不染春水,人生十余载,吃过最大的苦头便是十月怀胎,如今承受这生育之痛,几度痛得晕厥过去。
年轻女郎染了凤仙花的指甲扣着床沿,往日里桃花一般粉嫩的颜色透着惨白,痛得她恨不得把这个孩子塞回去。
“大小姐,您再忍忍,撑过这一阵就松快了,这天下哪个女子都是这么过来的,若是个皇子,生下来,您便是这天底下最为尊贵的女君了。”
这屋子的摆设十分华丽,明明外头是寒冷的冬日,却被无烟的银丝炭烘得热气腾腾,温暖如春,偌大的雕花朱漆贴金床附近围了一圈接生婆子。
托着热水盆的,捧毛巾的,拿着金剪子的,攥着千年老参的
平日里伺候丞相千金的侍女还拿着干净的帕子站在床头,隔一段时间给自家大小姐擦一擦脸上黏黏糊糊的汗,好让她能清爽点,更有力气生下肚子里的孩子。
产妇的亲娘和妹妹就站在外头,听到里头一声又一声痛苦的叫唤,丞相夫人一颗心都揪起来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一个侍女跌跌撞撞的冲了过来,她跑得太快,到院子里的时候被枯枝绊了一跤,脑袋直接磕到了一个小石子,但是因为事情实在是太紧急了,她压根顾不得疼痛,跌跌撞撞的就冲到小院子里来。
她脸上风尘仆仆的,平日里讨喜的脸上沾了不少灰尘,显然不止摔了这么一次。
为女儿揪心的丞相夫人立马就拿出了自己作为当家主母的威严“把这人给我拦住,妍儿还在里面生孩子呢”
女人生孩子,那就是过鬼门关,一个不小心就容易母子两个都没了。这冒冒失失的家伙闯进去,出了什么意外那还了得。
那侍女被府上的护卫给牢牢架住,忙扯着嗓子喊“夫人,大事不好了,丞相他,丞相他”
听到事情和丈夫有关,后者急急向前“你快说啊,夫君他怎么了”
“是啊,快说我阿爹她怎么了”
侍女上气不接下气下地喊“丞相大人他被那个暴君给砍了头”
丞相夫人听到这个消息,当场就晕过去了。
“娘”尽管亲娘生得弱柳扶风,但是陡然压下来,还是把府上未出阁的二小姐差点压倒。
好在跟着伺候的婆子力气大,立刻便将人拉开了,喊人的喊人,掐人中的掐人中。
二小姐性子直爽,虽然心里也慌得不行,可是现在亲娘倒了,她也不得不立起来。
“你胡说什么,我阿爹他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被砍了头,你是不是居心叵测来害人的”
被掐了人中的丞相夫人也悠悠的转醒“是,你胡说八道什么夫君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她的女儿现在生的可是暴君的孩子啊,夫君三朝为官,从来战战兢兢。
那侍女眼睛红通通的,厉声喊“是真的,那暴君砍了大人的头,说是大人大胆欺君,正提着头往咱们府上来,夫人小姐你们快点逃吧,若是晚了,一个都逃不过。”
当今天子程桀,生得天人之姿,文武双全,本该是个英明的君主,偏生暴虐无道,是个人见人怕的暴君。
当朝丞相的嫡长女沐妍生得艳丽无双,是名动天下的大美人,在三年之前,她通过选秀成为了程桀的姬妾之一,而七八个月之前,沐妍却以探亲之名回到了丞相府,然后一病不起,一直就在府上休养。
侍女报信的速度已经发挥了她最大的本事,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