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仅仅先云慕远一步闯出天衍宗的幻境，更是第一个出来的。那种浅薄而敷衍的场景，对林一鹤来说实在没意思，他就连稍稍假装自己被吓到都不肯。
尽管林一鹤口中问的是巫长月的名字，语气轻佻，像是个不正经的浪荡登徒子，可他的注意力明显全在云慕远身上，对旁边站着的少女甚至有几分漠视。
只可惜，这点巫长月并不意外的发觉了，云慕远却没看出来。他微微蹙着眉，拉着巫长月越过林一鹤，径直走向等在前方的天衍宗门人。
穿过长阶尽头的光幕，映入眼帘的是辽阔的青石广场。晴朗碧空衔接着广场边缘，一丝云也没有，偶有和煦微风拂过，带来错觉似的，花果甜而暖的气息。
在此等待着新弟子的，仅三两个白衣佩剑的年轻人，都饶有兴味的望着他们，看起来并不在意这一点半点的冲突。瞧见云慕远过来，其中一个面容和善的师姐向前两步，语调温和的询问了两人的名字，又说道“此次宗门大选，只挑最先闯过问心阶的五十名弟子。待到门内，自会有师父收你们为徒。”
“是让仙长挑我们么”云慕远略一沉吟，追问道。
那师姐一笑“自然。”
“若是没被挑中的，可选择自行返乡，也可留下做个外门弟子。”后边有个师兄大抵是在认为云慕远心里紧张，嘴快安慰道，“不过师弟你是第二个出来的，想必资质上佳，倒是不用担心这个。”
“多谢师兄，我晓得了。”
对方一番好意，云慕远也不欲反驳，认认真真的道了声谢。他侧头略带担忧的看了巫长月一眼，心想若两人不能被同一个仙长瞧上，该如何是好。
巫长月打量着周围，忍不住皱了下眉，她倒不是在担心自己可不可以跟云慕远拜同一个师父，而是觉得很奇怪。
天衍宗号称天下第一宗门，又据说是天帝正统，怎么空气中的灵气稀薄到这种地步。如果不是因为能有实力使用问心阶的门派绝对不会愚蠢到使用别的宗门的名字来招收弟子，她几乎要以为这是什么穷乡僻壤处。
藏在袖子里的指尖微动，巫长月正准备随便使个小术法看看，却见那边光幕泛起层层叠叠的涟漪，又如同叶子穿过水面，措不及防的跌出来几个少年。
浑身灰扑扑脏兮兮的少年们，一脚踩空，直接在地上滚作一团，懵头懵脑的抬起脸，仿佛仍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这几个少年人撞出来之后，仿佛打破了某种屏障，通过问心阶的新弟子越来越多，一个接一个的以各种姿势穿过光幕，出现在广场上边。
待到第五十个人出来，白色的光幕半刻也不停留，化作一抹流光，温顺的落在师姐摊开的掌中。
“恭喜诸位师弟师妹。”那师姐微微一笑，柔声道，“通过我天衍宗的第一道选拔关卡。”
巫长月发现云慕远整个人都颓了。
和周围虽未出声，却也喜形于色的大多数人相比起来，云慕远这种半点喜色也无，反而隐约有些丧气的模样，不用细说也知道多显眼。
所幸的是，此时并没有太多人会将注意力落在他们身上。
巫长月的目光落在林一鹤身上。
在遭到云慕远两次的冷脸以后，这位看起来很有些风流像的青年，倒也没有再黏着凑上来，而是发现了什么一般，若有所思的离了他们大概三尺远。如今站在人群之中，他的视线缓缓扫过周围的人，俊俏的脸上同云慕远一般看不出来多少喜悦的意思，反而满满的百无聊赖。
注意到巫长月的视线，林一鹤略抬眼，多情含笑的桃花眸中霎时间流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