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不断有人催促王二牛从稻田上来,不要去管那些稻苗了。
王二牛像没听见一样,死死弓着腰跪在淤泥里护着那怀里的稻苗,一个三十多岁的庄稼汉眼角都湿润了。
李大富匆匆赶过来的时候,蝗虫已经飞到了别处,整个试验田一片狼藉,那刚刚兴起的水稻秧苗只剩下残枝,田里时不时蹦跶着几只灰棕色的蝗虫。
王二牛躺在水田里一动不动,鼻涕眼泪一起流,直视虫潮过后依旧毒辣晃眼的太阳,无声地哭了“娘,妹妹”
临安府的气氛陷入一个诡异的临界点,本来因为圣上选太子一事,平静的表面就已经是暗流涌动,蝗虫过境之后更是波涛汹涌,一触即发。
从庆国公府窄门边儿驶出一辆马车,马蹄急踏驶过长街,地面溅起阵阵尘土,缓缓离开临安府行人的视线。
赵伯琮坐在有些颠簸的马车上出神地望着渐渐远去的临安方向,赵伯圭和他同坐一辆,此时一脸不解地问他“伯琮,不是说我们来临安有要事要办吗,怎么就回去了”
赵伯琮叹了口气,许久才接他的话“咱们爹毕竟是秀州青衫闸的县丞,那边传信儿过来,叫爹尽快回去,人手不够,过段时间怕是要出大乱子,不止临安府和秀州城,不少地方都出现了蝗灾,那件事,肯定要延期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怎么安抚民众。”
荒郊深夜的驿站。
“哒哒哒”静悄悄的脚步声出现在窗外,声音很小,没有传出什么动静,但是正在空间翻看怎么治蝗灾的赵伯琮敏锐地捕捉到了,怕是爹或者伯圭来找自己,万一发现自己不在就不妙了,心下一紧,闪身出了空间。
然后他就隔着透纱的床帘看见了一个他上辈子这辈子从未见过的场景。
数十个蒙着面的黑衣人手持冰冷的武器朝自己砍来,那一瞬间,赵伯琮在刀锋带来的反光上看见了自己那双透着惊慌的眼睛。
他完全不知道作何反应,整个个人愣在原地,突然,“嘭”地一声,好几道破空声响起,赵伯琮下意识看去,有人破门而入。
然后就是暗夜里看不清的刀光剑影,几声“嗤嗤”的刀入声后,房间又安静了下来。赵伯琮呆呆地望着眼前地面上的数十个死尸,脸上有些微凉凉的湿意,他颤抖着手摸去,入眼一片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