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恨赵婆子如此不留情面,心里又惧怕她的手段,只好不甘不愿地行礼“是。”
掌事老婆子见她面上依旧带着漫不经心,心下恼了起来,原本见她年纪小,特意支开庭院丫鬟们就怕她脸皮薄面上挂不住,竟是如此不知好歹,当下也不给她留情面了,厉声喝道,“瞧你这心高气傲的样子,既入了赵府,在我赵婆子手下待着,就得守这儿的规矩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丫鬟听着这厉声呵斥,眼睛又瞥见有看热闹的丫鬟小厮正偷偷在外面看自己笑话,面上燥热,当下也忍不住了,“你个老虔婆,我不过是替大少爷擦了下嘴,又有什么了得,惯会打压人”
赵婆子听完冷笑一声,“我赵婆子见过的人比你吃过的盐还要多,还能看不出你个小丫头是什么德行”
赵婆子的枝条甩在她身上,一下一下地抽着,“你瞧瞧你这插着珠花,抹着香脂是要勾引谁呢大少爷年纪小看不懂你那一副狐媚样,老身可是看得透透的”
小丫鬟的爹本是睦州有名的粮商,因为名声太大,被同行陷害,将家底赔了个干净,一夕之间往日意气风发的爹整日阴沉着脸躲在书房不出来,娘没日没夜地以泪洗面,家中破败不堪,无米下锅,适逢赵府招人,为了才一岁的弟弟和这个无人打理的家,她就和赵府签了活契,将自己卖进府。
她也不过才十三四岁,也一直是当娇娇养大的,哪里吃得了这种为奴为婢的苦,这脑子一热,就动了歪念头。
小丫鬟躲着赵婆子的鞭打,耳畔还传来那些平日与她作对的那些人幸灾乐祸的嘲笑声,又想着从前自己在家中被人服侍的好日子,心下凄苦,眼泪顺着脸流下来,哭喊着,“哪个杀千刀的害我睦州李氏粮油啊爹啊,如意好苦啊”
“你说你家是睦州李氏”赵伯琮迎面走来。
“二少爷安。”看热闹的仆从们听这声音,吓了一跳,齐齐对着赵伯琮行礼。
“伯琮少爷,这柴房灰尘多,您身子金贵,怎么来这儿了”赵婆子忙向前迎去。
赵伯琮踩着地上的叶子来到柴房外边,又问了一句,“睦州李氏是那个睦州最大的粮油李氏么”
小丫鬟见是才五岁奶声奶气的小少爷,心里有些轻慢,赵婆子瞪了她一眼,她才施了一礼,不情愿地回道,“正是睦州粮油李氏,小少爷问这做什么”
赵伯琮上前一步,琥珀般的眸子在阳光的照射下清澈透亮,他脆着嗓子说,“我给你银子,你带我去见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