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那琴师”封烨堂缓过神,调侃道“不愧是我堂弟看上的人,瞧着是与旁人有几分不同。”
楚晏从琴师身上收回目光,神色漠然,“殿下慎言。”
“我与他并没有关系。”
听到这话的琴师猛地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是吗”封烨堂眼里耐人寻味,转头看向那边神色惆怅的琴师,“什么名”
琴师像是还没从楚晏那句话里抽回神,魂不守舍道“姓沈,名言亭。”
“沈言亭。”封烨堂意味不明的喃喃了句,道“如烟说你小曲弹的好,弹首来给爷听听。”
“弹得好有赏赐”
“是。”
沈言亭抱着古琴在他们对面盘腿坐下,指尖拨弄两下琴弦,随后婉转连绵的琴声徐徐响起。
封烨堂闭上眼细细聆听。
这手琴确实弹的不错,似高山流水,如鸣佩环,仿若透着日暮途穷时的无力和苍凉,房里的人旁人听的怊怅若失,悲从心生。
楚晏把众人的陶醉之色收进眼底,看向对面,沈言亭微垂着眼,指尖娴熟的在琴弦上拨弄。
前世他是极爱看这幅景象的,常常坐在书房里一听就是一下午,可现在心里却没有任何起伏波动,甚至脑海里还浮现出当年傅时雨被外来使臣逼着奏琴,结果硬是凭着堪比杀猪叫的琴声,把那几位狼子野心的使臣吓出了王府。
因为这事,傅时雨被王府里的人笑话了挺长一段时间,以至于楚晏后来看到古琴便联想起这事,再动听的琴声也听不进去了。
悠扬的琴声一停,两位勾栏美人不动声色的擦了擦眼角,封烨堂睁开眼,也是许许不曾回神。
“好”他抚掌大笑,余光瞟了眼坐在一旁的人。
见楚晏依旧面无异色,甚至坦然自若的喝起了酒。封烨堂开始怀疑许是自己多想,这堂弟平日里虽不近女色,但瞧着也不像是玩小倌的断袖。
他拿起酒壶,摇摇晃晃的从地上站起来,刷地坐在沈言亭身边。
“赐你的”封烨堂倒了杯酒,随后冲着他的脸吐了口酒气,沉声道“喝”
沈言亭面容一僵,惶恐瑟缩的摆着手,“大人,小的不会喝酒。”
“大胆”封烨堂沉着脸,阴森道“爷给你的,你敢不喝”
沈言亭眼中泛泪,求救的看了楚晏一眼,楚楚可怜的模样,连旁外人瞧着都不由心生怜惜。
而作为正主的楚晏却只是视若无睹的端坐一旁,漠不关心的叫人心底发寒。
沈言亭见他置之度外,心里说不清是难过,还是赌气,咬紧牙根,拿过那本酒狠狠灌了下去。
火辣辣的酒液猝不及防的滑进喉咙,他被呛的眼圈通红,开始捂住胸口拼命咳嗽起来。
见楚晏始终面色镇定,再看到地上这人的狼狈姿态,封烨堂也没了兴致,不耐烦的甩甩手,“滚吧。”
一听这话的沈言亭不敢多呆,抱着古琴慌不择路的从地上爬起来,匆匆出了房门。
楚晏不紧不慢的喝完一壶酒,也跟着从地上站起来,冷淡道“殿下,我先走了。”
见时辰不早,封烨堂也迫不及待忙着和美人颠鸾倒凤,便没再多留,笑盈盈道“行,改天在找你。”
楚晏淡淡颔首,转身出了门。
富态圆润的老鸨见他下来,刚想拉着姑娘上前挽留,楚晏寒气凛凛的眼神一扫,她们纷纷吓得冷汗涔涔,心惊胆战的顿在原地。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