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桌上的汤药都忘了盯着楚晏喝完。
王福刚一出门,楚晏就从圆凳上站起身,看向桌上放着的那碗黑漆漆的药汤。
前世,他小时候身子不好,常年大病小病不断。王夫人不知从哪寻来这个药方,连续喝了一个月后,身子骨竟然奇迹的开始变得硬朗结实。
父亲为此对王夫人多加赞许,府中大小事务也交由她手中,虽说没提为正妻,但在府中的权利地位也与正妻无异。
这个药方他后来连着喝了不少年,直到被傅时雨看见,告诉自己虽然这药方明着是大补,实则喝久了会产生依赖性,并且身体也会跟着越来越虚弱。
说简洁点,便是再这样喝下去的话,恐怕活不到及冠之年。
碗里的药汤微微荡漾,映着自己略显稚嫩的脸。楚晏顿了片刻,伸手把那碗药倒进旁边的花盆。
这一世才刚起头,一切都来得及。
他脸上骤然勾起一丝诡谲的笑意。
傅时雨,我们来日方长
一到下人后院,王福的脊背瞬间挺直,趾高气昂的扬着头颅,像只咯咯叫的大公鸡。
倒三角眼往院子扫视一圈,没见着人后,他立马恶声恶气的吼道“人呢死哪儿去偷懒了”
正在打扫后院的一位年迈下人急忙跑出来,低声下气道“王管事有何吩咐”
王管事是王福自己让喊的,他不许下人直呼他姓名,平日里仗着楚晏的名头,没少在府里作威作福。
见那下人过来,他不由分说就是一脚踹上去,骂道“老子在这里叫半天都不见你出来”
那下人被踹的一屁股摔在地上,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急忙神色惊恐的跪在地上,吐字颤抖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刚刚打扫院子实在没听见您的声音。”
听完他解释,王福依旧不依不饶,骂骂咧咧道“老不死的东西,耳朵背就赶紧给我回家等死,别在这里耽搁老子的正事。”
提到正事,他才想起楚晏的吩咐,又转头朝地上那浑身颤抖的下人问道“那个要饭的在哪儿”
“回王管事,正在房中歇息。”
“要饭的还需要歇息赶紧给我赶出去”
“可可这人是世子带回来的,以后可会怪罪”
王福眼睛一眯,阴恻恻道“老东西你怀疑我”
那下人吓得脸色一白,慌不择路道“不敢不敢,奴才这就找人赶出去。”
看他恐惧万分的模样,王福心情好的哼起小调,迈着轻快的步子走了。
院里的其他下人把老人扶起来,对着王福背影骂道“不过就是仗着在世子身边伺候,有什么好得意的。”
“如果世子知道他成天这么耀武扬威,到时候还看他怎么嚣张”
那位年迈的老人无奈摇头,“算了算了,能忍一时是一时,主子们的事不是奴才能够掺言的。”
傅时雨怔怔看着头顶上发黄的帷帐,再环顾屋里古色古香的摆设。
这什么地方他不是应该在家吗
还记得凌晨做了个手术,一回到家就躺下了,为什么一睁眼,眼前就换了副景象。
正云里雾里的时候,脑子突然一痛,千千万万的画面如泉水般涌现,挤在脑子里仿佛快要炸裂,他疼的重新闭上眼,勉强接纳着这突如其来的外来记忆。
这些记忆碎片混杂且很多残缺,如同是一张缺失很多张的拼图,完全不能拼接起来。
勉勉强强整理了片晌,他终于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