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息后,楚晏回过神,竟然开始不可抑制的狂笑起来。
封长行紧蹙着眉,冷冷的看着他。
直到笑到胸口发疼,喉咙干涩,楚晏笑声才缓缓停下来,讥讽道“皇上,大可不必为了报复我,说出这种让啼笑皆非的胡话。”
“傅时雨不过罪臣的一条走狗,他哪有资格和本事爬得了龙床。”
封长行见他不信,也不生气,拍了两下手,柱子后面缓缓走出一道人影。
待那人的五官逐渐变的清晰时,楚晏笑容一僵。
“怎么不笑了”封长行笑眯眯的问道。
从柱子后走出来的人正是今早送他们出城的傅时雨。
他依旧穿着那身干净的晃眼的白衫,见到地上被五花大绑的楚晏,他没有任何反应,无动于衷的在封长行面前跪了下来。
“陛下。”
封长行勾唇,伸手扶起他,看到楚晏狰狞的神色,他脸上的笑容更显恶意,伸手把傅时雨搂在怀中,暧昧不清道“爱卿,身子可好了”
傅时雨轻轻点头,“好了。”
“那好。”
封长行猛地抱起他,大步踏上了台阶,把人轻轻放在软榻上,低沉笑道“那朕今晚好好疼你。”
傅时雨脸上升起一丝薄红,不仅没拒绝,反而勾住了封长行的脖颈,嗓音柔柔的,似十月秋水。
“陛下,还有人在。”
这是楚晏从未见过的面孔。
他和傅时雨仅有的几次床事,每次那人脸上的表情都是隐忍克制的,从不曾像现在这样,面露红潮,满目春情。
府中每个人都说傅时雨对广陵王情真意切,视他如命,连楚晏自己都是这么认为。
直到临死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这只是一场耗时多年的骗局。
“傅时雨。”
楚晏蓦地出声,打断软榻上纠缠在一起的两人。
“他说的一切可是真的”
他为人从来都是杀伐果断,干脆利落,不见有过拖泥带水,唯独在这件事上,他迟疑了。
这人对自己多好,他从来都是清楚的,
当年初到边关,他经验不够,被匈奴困于峡谷,傅时雨单枪匹马,独闯虎穴,九死一生把自己救出来。
后来他被身边亲信所伤,中了剧毒无比的三石散,原本活不过七天,为了解毒,傅时雨又奋不顾身的前往极寒谷求药,结果被里面的寒气蚕食经脉,从此成了废人。
回京前不久,他派傅时雨护送沈言亭去往济阳,没曾想途中遭遇刺客,他替沈言亭挡了一剑,身受重伤,命悬一线。
如此种种,已经多得数不过来,楚晏清楚明白这辈子欠这个人太多,今生已经没机会了,原本打算来世再还,可
如今却告诉他,一切的一切只是傅时雨运筹帷幄的计划,而自己也只是这人计划中的一枚棋子。
这叫他如何能相信
塌上的傅时雨轻轻一笑,那张脸明暗交替,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妖冶和危险。
“是。”
他回答的很干脆,打破楚晏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
心里的那根弦啪的一声断了,思绪一空,张了张嘴,喉咙堵的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抬头再见着软榻上那不堪入目的画面,胃里登时翻江倒海,他竟然怯弱的紧闭起眼睛。
好在没一会儿,就有太监总管率人上来,七手八脚的把他拖拽到一间阴暗潮湿的密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