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亭醒来的时候, 已经是翌日晌午, 腿上的伤口已经处理了,衣服也换了身赶紧,双手被捆着麻绳, 另一端拴在床榻上, 打了个死结。
“醒了”
傅时雨正好端着午膳走进来,见他睁了眼,他把托盘搁在桌上,就着旁边的圆凳坐下,话里讽刺道“你那身衣服里可装了不少好东西。”
他刻意地在好东西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字里行间都透露出他心里满满的抱怨。
一拿出去,就看到好几条黑红色的蜈蚣裹在衣衫里,还有两三个看着有点诡异的小玉瓶,傅时雨并不想深究里面是什么东西,直接一起放火堆里烧了。
沈言亭眼里没什么情绪,幽黑的似一汪深潭, 瞧着还有几分渗人。
良久后,他收回视线,冷淡道“想问什么就问, 问了就滚。”
傅时雨没想到他这么直接,眼里掠过丝惊讶, “你说真的”
“嗯。”沈言亭道“但告不告诉你,全凭我自愿。”
傅时雨冷笑,就知道这人不可能会轻易配合。
他支着下颚, 懒懒道“你同隋庆帝有仇”
沈言亭淡淡地嗯了声。
傅时雨又问“那你为何要帮太子”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傅时雨眯起眼,突然说“你认识庄樾”
听到这名字的沈言亭,眼里快速地划过一丝异样,不再开口了。
傅时雨把他情绪的波动收进眼底,结果已经了然。
“你们什么关系”
“”
“当年南瑶皇后的事,他是不是在里面插了手”
“”
“沈言亭是你父亲”
一直不吭声地沈言亭猛然抬头,阴冷的目光狠狠瞪向傅时雨,“你怎么知道的。”
傅时雨勾起唇角,并不回答,只说“看来是了。”
“那你真名唤沈朝落”
沈言亭神色冰冷,厌恶道“知道太多可不是好事情。”
“小心惹祸上身。”
傅时雨笑面春风,毫无惧怕的意思,“没办法,我这人好奇心太重,得不到答案就睡不着觉。”
沈言亭嗤笑一声,嘲讽道“那你注定得不到答案了。”
“我真名就是沈言亭。”
“哦。”傅时雨并不见生气,故意调侃道“你这心思够龌龊的。”
“让人家小姑娘取你的名字。”
话音刚落,沈言亭立马神色狰狞,要吃人似地瞪了他好半晌。
最后,他克制住心里的戾气,从牙缝里缓缓憋出几个字,“我说了,我不是沈朝落。”
“不是就不是呗。”傅时雨悠闲地倒了杯茶水,抿了一口,换了种说法,“那朝落是长公主”
“”
见沈言亭又沉默下来,傅时雨不见气馁地问“当年前朝皇宫里的那场火,是你和你母亲放的”
“”沈言亭平淡道“别给我乱安罪名。”
“安不安,这都是事实。”傅时雨把弄着手里的茶杯,“南瑶皇后和隋庆帝,是不是对你父亲做了什么”
沈言亭坐在床榻上,一言不发,摆明了是不打算回答傅时雨的问题。
傅时雨在心里叹了口气,干脆不再这个话题上多谈,而是问起了题外话,“你既然喜欢长公主,当年为何会放火烧他们”
沈言亭倏地皱眉,冷厉道“再胡说一句,你舌头别想要了”
“你都这样了,还想威胁我”傅时雨轻飘飘道“这话该是我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