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小春子匆匆忙忙赶到傅时雨的院里, 向他说了在围场发生的所有风波。
同时又隐晦地提醒傅时雨他只是过来知会一声, 希望他待在院里, 不要轻举妄动。
傅时雨却像是没听懂,模棱两可道“你去回禀殿下,我等会过去。”
小春子无奈,但又不能明说,只能欠身行礼, “奴才遵命。”
见他走后, 傅时雨看向坐在屋里, 敲着核桃吃的金岚, 淡淡道“这几日你去寒清宫,帮我看一个人。”
金岚掀起眼皮,懒洋洋道“你那奸夫的妹妹”
傅时雨皱眉,不想理他这阴阳怪气的称呼,直接问道“去不去”
“去”金岚拍了拍手上的碎屑, 从凳子上站起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傅时雨问。
“我要去见朝落。”金岚按着酸痛的脖子,左右偏了下头, “出宫好几天了,她都没给我回个信。”
傅时雨想起楚晏说朝落受了伤,要被这人知道,恐怕要把王府掀个顶朝天,本来现在就够乱了。
他想了想,准备先答应下来,“可以。”
“不过要等把这件事处理完,你才能去见她。”
一听这话的金岚,脸色登时有些不好,烦躁道“那还要几天”
傅时雨沉默地摇了摇头。
他现在也不能确定。
而且还得祈祷这位左贤王平安无恙,不然不止楚东歌,恐怕她身后的楚晏和大庆都会受到牵连。
傅时雨不再浪费时间,转身出了院子,往太子的庆和殿行去。
“太傅。”见他进来,正批阅着奏折的封长行立马站起身,绕过御案,大步出来迎接,“大晚上的,本不想惊动你,但出了这么大的事,想想还是给你说一声。”
傅时雨问过来时的宫女,重伤的左贤王并未安置在皇宫,而是被送回了驿馆,现在已经有太医赶过去了。
他缓缓道“殿下,我想出宫。”
封长行脸上一僵,故意装傻道“太傅,这么晚了,还出宫做什么”
“小春子说你这些日子身子不好,应在院子里静养才是。”
傅时雨知道这人是想把自己糊弄过去,他直视封长行的目光,神色凝重道“不瞒殿下,我其实也一些入门的岐黄之术,所以也想去驿馆看看,能不能尽一份绵薄之力。”
封长行淡淡笑着,眼里却生冷一片,“已经有医术高明的太医去了,太傅还去作甚”
许是察觉到自己语气不好,他上前握住傅时雨的手,柔声道“我知太傅是好心,但左贤王受伤一事非同小可,太傅就别趟这摊浑水了。”
傅时雨神色疏离地抽回手,屈膝跪在金砖上,伏身行礼道“请殿下成全。”
封长行眼里微动,语气阴沉地问“太傅现在是打算用这种姿态来威胁我”
傅时雨伏在地上不起,“微臣不敢。”
“”
封长行脸色阴霾道“就算太傅跪一晚也没用,我绝不会让你去”
傅时雨抬起身,直挺挺地跪着,远远看着像断崖上的傲然青松。
“一晚不行,我就跪两晚,两晚不行,我就跪三晚,三晚不行,我就跪到殿下放我去为止。”
封长行垂在两侧的手蓦地攥紧,沉默片刻后,突然跟发飙似的,伸手把案上的所有奏折挥到地上。
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