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单看五官,这人除了粗犷些,勉强还能瞧的过去,但从正脸上有道从眉峰横到鬓角的长疤,虽然已经愈合了,但留下了颜色猩红的瘢痕。
楚晏看到这人的脸时,眼里微愣。
他不是成了傅时雨的刀下亡魂了为何现在还活着。
“没想到吧。”那人盯着傅时雨迷蒙的神色,狞笑道“我还活着。”
傅时雨脑子有点昏沉,看着不远处那个模糊的人影,眨了眨干涩的眼睛,重新望去,那人的五官逐渐转为清晰,当视线落在他那张破相的脸上时,他瞳孔微张,呐呐道“你”
哈达迈着沉重地步伐走上前,一脚把神色怔忡的傅时雨踹翻了个面,阴恻恻道“我该唤你傅石,还是该唤你傅时雨呢。”
傅时雨神色恢复如常,语气生冷道“你怎么没死”
哈达解开他身上的绳子,“你想我死,我偏不死。”
“你联合那奸夫,把老子骗的团团转。”他拽着傅时雨的长发,迫使他直视自己赤红的双眸,“我大哥和我爹现在都被你奸夫杀了,这结果现在你满意了”
傅时雨别过脸,神色有些复杂。
哈达却不允许这人回避这人的视线,强硬地掰过他的下巴,森笑道“老子可想死你了。”
听着是在悱恻调情,却语气却满是寒冽的杀意。
楚晏攥拳,前世皇城传来隋庆帝在上朝时昏倒的消息,当时大庆的兵将攻的匈奴节节败退,眼见就要收割他们仅剩的领地,曼达却打着同他们同归于尽的势头,防住了大庆的精兵良将们最后的进攻。
眼见着久攻不下,傅时雨提议让人进去埋伏,好以此里应外合,当时本来已经寻了一名貌美的女子,她是楚晏培养的死士,按理说是最合适的人选,但最后去的人却是傅时雨,等楚晏得到消息,他已经混在哈达的身边了,楚晏心里再气也无计可施,只能计划着尽快打完这一场战役,然后把傅时雨给弄出来。
不出意料,哈达果真对傅时雨一眼动心,几乎是一应必求,那时他们都以为这人是见色起意,连傅时雨也没想到这人对他是动了真情,后来楚晏顺利取了匈奴首领的头颅,曼达也死在刀下,楚晏打了最后一场名扬边关,甚至连京城都听到风声的大胜仗,而哈达本该逃脱,但为了救还在账内的傅时雨,自投罗网,成了大庆的俘虏。
那时楚晏以为傅时雨会心软,结果这人却毫不犹豫地说要斩草除根,他亲手杀了愤怒怒吼的哈达,甚至面无改色地看着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合了起来。
楚晏那时已经能感知傅时开始变了。
如果说沈言亭是彻头彻尾的坏,那后来的傅时雨就是从里到外的冷。楚晏说不出个大概所以然,只感觉所有人在他眼里都不是活生生的,而是成为了他手中可以利用的工具。
而他做的每一件事和决定,都让楚晏感到很着急,很慌张,像是在迫切的想要完成着什么。
楚晏猜到这段记忆被那白发男人故意隐藏了一部分,比如傅时雨为何想让封长行登基,比如这白发男人和傅时雨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这段隐情,究竟不想让自己知道,还是不能让自己知道。
楚晏忽然想起前不久,他陪着傅时雨睡在床榻上,突然听到他在梦里小声呓语说想回去,楚晏下意识地问他想回哪儿,但傅时雨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又侧身睡了过去。
他的思绪突然被哈达的惨叫打断,楚晏惊觉自己竟在这种时候出了神,忙不迭往两人的方向望去,只见傅时雨手里握着把锋利的匕首,用力地插在哈达的胸口上。
哈达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似乎没料到这人会杀他,喃喃道“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