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晏“过门。”
四个轿夫“”
傅时雨“”
这人今天看来是诚心跟自己过不去。
他只能软和语气,在旁边告饶道“世子,咱别闹了成吗”
“吉时已经过了。”
坐在里面的人语气凉凉道“不是你说要娶我过门”
傅时雨喉咙一哽,心里焦灼成一团乱麻,心思不停地在脑子里转,终于他想到一套能糊弄的说辞,“娶可以,但在下没聘礼,要不今日算了,改日给世子下聘完后,在下再娶您过门,如何”
话音刚落,突然从窗门里伸出来一双肤色微深、骨骼分明的手,傅时雨凝神一看,发现那粗厚的掌心里一条浅青色的长缎带。
“聘礼。”
饶是再能言善辩,傅时雨此刻都有点哽塞难言。
良久,他轻轻叹了口气,懒得再跟这人多说,转身抓着马鞍上了马背,打算让柳如盈同自己共乘一匹。
“天啊谁站得这么高”
“那是谁”
“快去找人来看看”
傅时雨隐隐听到城墙的方向传来议论声,心里突地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驾”
他拽紧缰绳,打马往城门的方向奔去。
楚晏也跟着掀开帷裳,表情冷凝着问“城主府没人看守”
“有。”
重阳脸上升起慌乱,连忙答道“昨夜我回来后,派了几个兵偷偷藏在城主府外面。”
楚晏不言,从轿子里钻出来,迅速往傅时雨驰走的方向飞去。
重阳也紧随而上,心里默念柳小姐你可千万别出事。
几人赶到城门口的时候,底下已经围满了蜀州城的所有百姓。
当看到高耸入云的城墙上坐着的红色身影时,傅时雨脑子一空,握着的缰绳缓缓从手里滑了出去。
狂奔的白马要见就要撞上人群,后面的楚晏脸色微变,平地跃起,直接坐在傅时雨身后,牵制住那躁动的马匹停在原地。
仿佛察觉到什么,楚晏心里微惊,蓦地垂眼,竟看到坐在跟前的人,正脸色刷白、恐慌不已地轻轻颤抖。
楚晏刚准备按住他肩膀,傅时雨已经踩着马镫快速地跳了下去。
他推开堵在前面的百姓,径直跑到城墙底下。
这个位置傅时雨已经可以清晰看到身着大红喜袍、面容娇俏的柳如盈,她毫无惧怕地晃荡着双腿,脚上鸳鸯的绣花鞋被甩掉了一只,露出里面裹着白色足衣的小脚。
“小姐”
远远传来一声凄厉嘶哑的哭喊,跑得头发凌乱的春情,拼命挤开百姓,跌跌撞撞地跑到傅时雨旁边,当见着坐在城墙上的柳如盈时,她双膝一软,四肢无力地瘫跪在地。
“你骗奴婢骗的好苦啊小姐”春情绝望地嚎啕大哭,“求求你不要留奴婢一个人在这世上。”
似是瞧到他们的身影,眼里恍惚的柳如盈突然笑了,像是一个痴痴颠颠的疯子终于恢复了清醒。
“我在等你们。”她心满意足地说。
她最想见的人,一个是从小陪着长大的春情,另一个则是今日本来要与她成亲的夫婿。
春情顿时悲从心起,泪如泉涌。
她早该发现的,这些天小姐总会清点老爷留给她的嫁妆,偶尔会偷偷跑到玉兰树下坐一天,或者把自己拉到跟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这些仿佛在交代后事的反常,她其实早应发现的,但自己却该死的,全把这些当作是小姐出嫁前的女儿家心思。
春情心里悔恨,但想到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转身见傅时雨望登城踏步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