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救救我”
站最前面的一个已近花甲的老人突然对着傅时雨扑通跪下来。
随着他一跪,后面的人也开始接二连三地跪在地上,你一嘴我一嘴地叩头祈求道:“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相公吧”
“我是不是快死了大夫”
“大夫,求求你看看我孩子吧”
“”
此起彼伏的求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傅时雨抬手按了按涨疼的眉心,淡淡道:“你们先别吵。”
这次他声音虽小,但却被那些百姓听到了。
他们不约而同地止住哭声,那一双双包含希冀地眼神如同海水般涌上来,傅时雨瞬间被淹没在内,不禁窒息的头昏脑涨。
他深吸一口长气,先让自己恢复往日的震惊,随后这才不疾不徐地开始安排。
“你们不要慌,先排队,每个人中间的距离必须间隔六尺,老人和小孩排前面,接着是妇孺,最后是男丁。”
那些百姓目目相觑,呆立半晌后,开始按照他所说的移动起来。
傅时雨间他们排完后,数了下人数。
一百零二个。
他打量着这些百姓的脸,最后看向一个脑子还算清醒的中年男子,问:“城里还有人吗”
“有。”那男子点点头,“行动不便,病重的人还在城里。”
傅时雨默默沉吟,问道:“粗略估计多少”
那男子答:“近一百人。”
“”
虽然知道情况严重,但这个数字大大超过了傅时雨的预期,就算不眠不休的诊治,最少也要三天时间。
更别提还要安排疫情的消毒、药材、防护工具等等杂七杂八的琐事。
算了。
尽力而为吧。
傅时雨重新稳定了情绪,既然到这儿了,那便没有怯步的道理,毕竟对于那些危重病人,耽搁的每一秒都是死亡向他发出的信号。
“傅大夫,我们可以帮忙。”
柳如盈和春情不知何时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身上精美的绣花襦裙沾着东一块西一块的血迹和污痕,看着甚是狼狈,但那双清丽的明眸里此刻却亮得出奇。
“我和春情身体现在还好好的,可以帮傅大夫打下手。”
傅时雨没想到她会愿意帮忙,毕竟这些百姓现在可都是她的杀父仇人。
像是是猜到了他的想法,柳如盈怕他误会,急忙神色惊慌地解释:“傅大夫放心,我不会起坏心的。”
“我知道父亲之前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既然身为他的儿女,那便有义务保护蜀州的子民,而且事情变成这样,也有我的一份责任,现在就当是替父亲赎罪吧。”
那些百姓听到她的这番话,眼里皆浮起几丝复杂,傅时雨则朝她温和地笑道:“多谢你了。”
“不必客气的。”柳如盈赧然不已地垂下头。
站在旁边的朝落也跟着开口,“我也可以。”
傅时雨微微颔首,虽然前方依旧一片漆黑,不见天日,但心里的沉重稍微轻松了些。
刚想让这些百姓排着进去,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马蹄和踏步声。
傅时雨心里奇怪,双眼茫然地回过头。
只见,金戈铁马东风啸,戎装英姿少年郎。
并列整齐、面容庄肃的士兵手握红缨,步履矫健,气吞山河。
这就是大庆的兵,虽抵不过胡人身强体壮,但个个都是驰骋沙场,铁骨铮铮的好儿郎。
一身玄衣披甲的楚晏坐在漆黑宝骥上,持缰策马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