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亭笑面上毫无异色,“殿下既然知道大火,那想必也听过前朝的传闻。”
“嗯。”
封长行眼里隐晦莫测,“听人提过一次。”
沈言亭缓缓道“自从当年鬼骑军现世后,长生不老的传言久久不息,燕褚将军失踪后,新帝即位,东秦国开始信奉仙道,炼丹修行,甚至后面新帝更是设立一位炼丹师来当东秦的国师,以求保佑自己能长生不老,永生不死。”
“姑尔寨里的人擅蛊制毒,外人瞧着邪乎,没人敢靠近,当时我母亲乃姑尔寨圣女,国师算出我母亲命格富贵,皇上与之相守,即可福泽绵长,一道谕旨下去,我母亲摇身一变,成了当朝皇后,后来仪清宫发生大火,宫中近五十人丧生火海,我母亲拼死从大火里把我救出来,随后嘱咐似锦带我出宫,这才得以保全一条性命。”
封长行端起茶蛊,吹了吹上面漂浮的茶沫,意味不明的说“然后你被广陵世子收留在这院子,其目的是为了重夺大庆的皇位”
沈言亭勾唇道“殿下说笑了,草民若真想要大庆的皇位,现在也不至于找到您。”
“哦”封长行眼里升起几丝兴味,搁下茶蛊,手随意地搭在石桌上,“那你说说目的是什么”
沈言亭垂眸,看着底下茶蛊里漂浮的茶叶,轻声道“殿下如此聪慧,想必已经看出广陵世子藏有异心,不过上次广陵王被罚了俸禄,所以现在才有所收敛。”
“草民乃是罪身,自是担心以后惹祸上身。”
“若殿下如愿登上皇位,保草民一条烂命即可。”
封长行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许久,才耐人寻味道“你为何找上我”
“殿下这一年着手阳州水渠一事,在京城百姓中传得沸沸扬扬,在草民瞧来,您有治理经纶之才,以后定是一代明君。”
不动声色地给封长行拍了顿马屁,但对面的人却面无表情,眼里看不出丝毫端倪。
沈言亭摸不着底,只能说“这是草民的肺腑之言,不求殿下现在能信,假以时日,待看到成果后,便会看到草民的一片诚心。”
“嗯。”
封长行终于舍得应声,从石凳上缓缓站起身,“时辰不早,孤先回宫了。”
“恭送殿下。”
沈言亭立马欠身行礼。
想起什么,他又道“对了,殿下。”
“想请殿下帮草民一个小忙。”
封长行脚步一顿,回头问道“什么忙”
沈言亭说:“想求殿下把草民安排进太医的队伍里。”
封长行眼里微冷,“为何”
沈言亭笑了笑,并不作答,良久,才说“草民有事想问广陵世子。”
他坦坦荡荡的开口,反倒叫人心中消了怀疑。
封长行心里微微沉吟,面上滴水不漏,“可以。”
“明天你在宫门找文太医。”
沈言亭躬身行礼,“多谢殿下。”
封长行没再多留,同小春子出了院子。
马车缓缓驰回宫,小春子忍不住问道:“殿下,今天这事要告知傅公子吗”
封长行把玩着手里的玉瓶,冷淡道:“不必。”
“可”小春子欲言又止,“傅公子若是知道您对他有所隐瞒,恐怕会心生怨气。”
封长行动作一顿,沉默的把玉瓶重新放回袖内,许久,才沉声道:“若真按他所说行事,少说也要谋划五年以上,我现在已经等不了。”
他紧紧攥拳,手背的骨节凸出泛白,眼里满是翻涌的恨意。
“那狗皇帝活了这么久,是该从龙位上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