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的伤口已经化脓了,边缘渗出黄水,本来之前算不上严重,结果拖到现在倒真有点犯难了。
而且现在条件不允许,也缝合不了伤口,他只能拿匕首在火上烤了烤,先把附近的烂肉剔除出去,可能是真的太疼了,昏睡着的楚晏还是没忍住泄出一丝低吟。
傅时雨眉目沉静,像是没听到,手上连丝停滞都没有,有条不紊地继续剔肉,火光照着他深沉的侧脸。
不远处的马驹温顺的曲腿缩在地上,时不时打一个响鼻。
外面狂风肆掠,山洞里却沉寂的似另一番景象。
终于处理完他肩上的刀伤,傅时雨又开始把他背后的箭头小心翼翼地取出来。
大腿上的羽箭应该是这人自己硬拔的,伤处皮开肉绽,瞧着惨不忍睹。
傅时雨啧啧了两声,忍不住呢喃道“古人短命是有道理的。”
外面已经淅淅沥沥下去了小雨,他头上顶着血腥发臭的盔甲,准备跑出去看看有什么能用的草药。
这个时辰应该天色大白,但乌云掩着天幕,周遭景色如同被蒙了层氤氲迷雾,显得灰沉昏暗。
他运气好,出去没几步,就找到了不少,用匕首挖出来用衣袍兜好,然后又去接了些干净的泉水,刚回山洞,外面就下起瓢泼大雨。
傅时雨跪在地上,把那堆草药放在嘴里嚼碎,然后平敷在楚晏的伤口上,敷完后,又脱下贴身穿的干净里衣,撕成一条条的碎布,仔细的在楚晏的胸膛和大腿上缠绕一圈。
总算处理完了。
他吁出一口长气,伸手抹了把额头的热汗,浑身疲乏的瘫坐在地,见楚晏脸颊呈一股不正常的红晕,傅时雨手背贴在额头上试了试温度。
烫的厉害。
他看着这张虽面色惨白,但难掩眉眼的英俊和锋芒的脸,高挺的鼻梁下一双薄唇习惯性地紧抿。
出了会儿神,傅时雨用树叶从唇缝里勉强喂了点水进去。
他转身把手里打湿的帕巾拧干,叠好搭在楚晏的额头上,淡淡地说“等世子醒了,可得好好想想怎么报答我。”
楚晏浑然不觉地沉睡,傅时雨拿过旁边的盔甲披他身上。
忙了一夜,他现在同样也身心俱疲,困倦地打了个哈欠,靠着旁边的石壁,准备先打个盹儿。
入夏的雨来得汹汹,怒号的大风伴随着外面的轰隆炸雷,豆大的雨滴在地上汇成潺潺水流,暴风骤雨中的小山洞犹如浪里的一叶扁舟,风雨飘摇,显得岌岌可危,又隐隐透着一股静谧和温馨。
“世子。”
听到有人在耳边柔柔地喊,清润的嗓音如同是玉石相碰,煞是动听。
楚晏迷迷蒙蒙地睁开眼,见身上竟坐了个人。
身上火红的衣衫半遮半褪,松松垮垮露出大片雪白润亮的胸口,狭长的眼尾殷红泛艳,沾着点晶莹透明的泪渍,唇色罕见得猩红如血,似笑非笑地勾着嘴角。
这张脸如同是画上狐妖般浓艳绝丽,细看笑容里又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和清傲。
“帮帮我。”他说。
话里是祈求的意思,语气却高高在上,欣长的指尖轻轻勾去身上外衫,漂亮瘦削的身体像是一株娇媚涟漪的秋海棠,美到极致,同时又显得纤弱不堪。
楚晏身体深处的小火苗猛地窜成熊熊大火,他如同一只饥肠辘辘的饿狼,突然闻到荤腥一般,怒睁着充血双眸,翻身死死把这人压在身下。
他看着楚晏狰狞的脸色,却丝毫不显惧怕,轻轻勾住他的脖子,柔柔地喊,“世子。”
世子